。你们却要长做夫妻,短做夫妻?”西门庆道:“干娘,你且说如何是长做夫妻、短做夫妻?”王婆道:“若是短做夫妻,你们就今日便分散。等武大将息好起来,与他陪话。武二归来都没言语,待他再差使出去,却又来相会。这是短做夫妻。你们若要长做夫妻,每日同在处,不耽惊受怕,却有这条妙计,只是难教你们!”西门庆道:“干娘,周旋们则个,只要长做夫妻。”王婆道:“这条计用着件东西,别人家里都没,天生天化,大官人家里却有。”西门庆道:“便是要眼睛,也剜来与你。却是甚东西?”王婆道:“如今这捣子病得重,趁他狼狈,好下手。大官人家里取些砒霜,却交大娘子自去赎帖心疼药来,却把这砒霜下在里面,把这矮子结果,把火烧得干干净净,没踪迹。便是武二回来,他待怎?自古道:‘幼嫁从亲,再嫁由身。’小叔如何管得暗地里事!半年载,等待夫孝满日,大官人娶到家去。这不是长远夫妻,偕老同欢!此计如何?”西门庆道:“干娘此计甚妙。自古道:欲救生快活,须下死功夫。罢罢罢!不做,二不休。”王婆道:“可知好哩!这是剪草除根,萌芽不发。大官人往家里去快取此物来,自教娘子下手。事时,却要重重谢。”西门庆道:“这个自然,不消你说。”
云情雨意两绸缪,恋色迷花不肯休。
毕竟人生如泡影,何须死下杀人谋?
且说西门庆去不多时,包包砒霜,递与王婆收。这婆子看着那妇人道:“大娘子,教你下药法儿。如今武大不对你说教你救活他?你便乘此把些小意儿贴恋他。他若问你讨药吃时,便把这砒霜调在心疼药里。待他觉身动,你便把药灌将下去。他若毒气发时,必然肠胃迸断,大叫声。你却把被盖,不要使人听见,紧紧按住被角。预先烧下锅汤,煮着条抹布。他那药发之时,必然七窍内流血,口唇上有牙齿咬痕迹。他若放命,你便揭起被来,却将煮抹布只揩,都揩没血迹,便入在材里,扛出去烧,有甚不事!”那妇人道:“好却是好,只是奴家手软,临时安排不得尸首。”婆子道:“这个易得。你那边只敲壁子,自过来帮扶你。”西门庆道:“你们用心整理,明日五更,来讨话。”说罢,自归家去。王婆把这砒霜用手捻为细末,递与妇人,将去藏。
那妇人回到楼上,看着武大,丝没两气,看看待死。那妇人坐在床边假哭。武大道:“你做甚来哭?”妇人拭着眼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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