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走的人把火埋起来。
两个玩牌的人吵了起来。其中面红耳赤的那位,向对方伸出拳头,喊叫:“混蛋!我要在你脸上打出梅花印子来。你就可以代替米吉斯特里(26)去参加国王大人的牌局了!”
“哎呀!这里挤得就跟加佑维耳的圣者似的(27)!”有人吼叫,听他那瓮鼻子口音,知道是诺曼底人。
(26)米吉斯特里是扑克梅花的俗称。
(27)据一个法文版编者注,“挤得跟加佑维耳的圣者似的”是诺曼底的俗话。
比赛;还有这边墙角里亲嘴的,那边墙角里吵架的。把这些加上去,就大体上有了一个全盘印象。这整个图景为熊熊火光所照耀,酒店墙壁上也就到处舞蹈着无比巨大而古怪的人影了。
至于声音,直若置身于正在大敲特敲的一口大钟里边。
(23)台球的前身。
(24)在三个同心的方框上使三粒棋子走成一条线的游戏。
(25)跑着互抢额头上的帽徽的游戏。
埃及公爵憋着假嗓子对他的听众说:“孩子们,法国的女巫们去参加群魔会不骑扫帚,也不骑别的,身上也不涂油,只是口里念咒语。意大利的女巫们总是有一只公山羊在门口等着。她们都必须从烟突里出去。”
那个全身严严实实披挂的青年大声叫喊,声音盖过了全场的喧嚣:
“妙啊!妙啊!今天是我头一次武装!无赖汉!我是无赖汉,基督的肚子!倒酒给我喝呀!……朋友们,我名叫磨坊的约翰·弗罗洛,我是上流社会的。我认为,即使上帝是近卫骑兵,他也会当强盗的。弟兄们,我们就要出发,漂漂亮亮远征了!我们都是勇士。去围攻主教堂,攻破大门,救出美丽的姑娘,保护她逃脱法官、逃脱教士,捣毁修士庭院,把主教烧死在主教府内,这些我们都要顷刻之间完成,比一个镇长喝一勺汤还要快。我们的事业是正义的,我们要把圣母院抢光,那就一切都好了。还要吊死卡席莫多!小姐们,你们认识卡席莫多吗?你们见过他气喘吁吁地在圣灵降临周某个伟大日子吊在大钟上吗?圣父的角!真绝!简直就是魔鬼骑
一只大煎锅里油脂雨点般哗哗直响,持续不断的劈啪声填补着大厅里东呼西应的无数交谈的空隙。
这片嘈杂声中,在酒店另一端,壁炉里侧的凳子上坐着一位哲学家,两脚插在炉灰里,眼睛盯着炉火,正在沉思。他就是彼埃尔·格兰古瓦。
“来,快,加快速度,武装起来!一个钟头之后就要出发了!”克洛班·特鲁伊甫对他手下的黑话分子说。
一个姑娘哼唱:
晚安,爸爸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