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求地合起他那畸形的大手,痛苦地说:“啊,我求求您,唱下去,不要赶我走。”她不愿使他痛苦,就浑身哆嗦着,继续唱这支歌谣。渐渐,惊恐消散,她以整个身心沉溺于自己所唱的摇曳着的忧郁曲调之中。他始终跪在那里,合着双手,仿佛在祈祷,全神贯注,简直没有了呼吸,目不转睛地瞧着吉卜赛姑娘明亮的眸子。仿佛他是从她的眼睛里听懂她所唱的。
还有一次,他笨手笨脚,怯生生地来到她面前,好不容易才说出:“您听我说,我有话跟您说。”她表示她听着哩。他却叹了口气,嘴唇微微张开,一时好像就要把话说出来了,却摇摇头,一手捂住脸,缓缓退去,搞得埃及姑娘莫名其妙。
墙上雕刻的怪物中间有一个是他特别心爱的,他似乎常常同它交换兄弟友爱的目光。有一次,埃及姑娘听见他对它说:“啊!我怎么不跟你一样是石头做的呀!”
终于,一天早晨,爱斯美腊达走到挨近窗外屋顶的地方,越过圆形圣约翰教堂的屋顶眺望广场。卡席莫多也在,站在她后面不远。他是自愿选择这样的一个位置的,为的是尽量避免让姑娘看见而引起不愉快。突然,吉卜赛女郎一个寒噤,眼睛里闪出泪花,同时也流露出欣喜的目光。她跪倒在屋顶边缘,焦急地向广场伸出双臂,叫道:“孚比斯!来,来呀!看在老天的份上,说一句话,只说一句吧!孚比斯!孚比斯!”她的嗓音、面容、动作,整个的人,表现出令人心碎的神情,就好像一个沉船落水的人,向远方在地平线上阳光里驶过的欢乐的船舶,发出求救的信号。
卡席莫多俯身向广场看去,发现她这样柔情千转、心痛欲裂恳求的,原来是一位少年英俊的队长。他骑着马,盛装华服,盔明甲亮,在广场另一端纵马跃立,举起羽冠,向阳台上一位笑容满面的小姐致敬。不过,这军官听不见不幸的吉卜赛姑娘叫他。他隔得太远了。
可是,可怜的聋子倒“听”见了。他从胸腔中深深发出一声叹息。他转过身去。他强咽下去的眼泪充塞他的心胸。他两手痉挛,握起拳头狠击脑袋。手缩回来的时候,每只手掌心里都是一把他自己的红褐色头发。
埃及姑娘哪里注意到他!他咬牙切齿地低声自语:“天厌弃呀!人就应该像这样的长相!只需要外表好看呀!”
这时,她还是跪着,无比激动地呼叫:
“呀!他下马了!……他就要进屋了!……孚比斯!……他听不见!……孚比斯!……那个女人多坏,与我同时对他说话!……孚比斯!孚比斯!”
聋子注视着她。他懂得这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