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漫无秩序地到处乱跑。就在那里安顿下来,在田野里开辟花园,开始舒舒服服地过日子。早在一三六七年,城市向关厢的扩张就很厉害了,因而只好再来一堵围墙,尤其在河右岸,是查理五世建造的。可是,像巴黎这样的城市总是不断膨胀的。也只有这样的城市才成为首都。这种城市就像大漏斗,一个国家的地理、政治、精神、文化的川流,一个民族的自然川流都汇集到这里来;也不妨说是文明之井,又好似沟渠,举凡商业、工业、文化、人口,一个民族的一切元气、一切生命、一切灵魂,都一个世纪又一个世纪,一滴又一滴在这里过滤,在这里沉积。于是,查理五世的围墙也落到菲利浦-奥古斯都的围墙同样的下场。早在十五世纪末叶,它就被跨越、超出了,关厢也跑得更远了。在十六世纪,表面上看,围墙好像后退了,越来越深入到旧城里面,因为城外有一座新城已经越来越扩充了。这样,长话短说,早在十五世纪,巴黎就已经超出叛教者朱利安(34)时代作为大堡和小堡萌芽状态的三道城墙的同心圆的范围。威力巨大的城市已经先后胀破了四道墙箍,就像一个孩子长大起来,撑破了去年的衣服。在路易十一时代,随处可见在房屋的汪洋大海中有一堆又一堆敌楼作为旧城墙遗迹冒了出来,就像洪水泛滥中冒出的山巅,那是被新巴黎淹没了的旧巴黎群岛。
(32)现名“城岛”。
(33)第一王朝,即墨洛温王朝,起始于克洛维斯一世(约466—511),终止于矮子丕平(卒于768年)。
(34)朱利安(尤利安努斯)(331—363),罗马皇帝,曾宣布不信基督教。
此后,巴黎还有变化,对于我们的观瞻当然是不幸的;不过,巴黎以后只跨过了又一道围墙。那是路易十五(35)兴建的。这座用污泥和垃圾做成的可怜的城墙倒也配得上这位国王,也值得诗人这样歌唱:
围绕巴黎的城墙使巴黎嘀嘀咕咕不满意。(36)
(35)路易十五(1710—1774),法国国王(1715—1774)。
(36)这句诗里使用了几个mur音节开始的双声词,实际上是一种文字游戏。
在十五世纪,巴黎仍旧分为三座各不相涉、各自独立的城市,各有其面貌、特点、风俗习惯、特权和历史:内城、大学城、外城。
内城在河洲上,它是最老最小的,是另两座城的母亲,夹在她俩中间,说句不恰当的譬喻,好像是一个小老太婆夹在两个身材高大的漂亮姑娘中间。大学城在塞纳河左岸(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