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关,格兰古瓦思路断。
幸好,他立刻又找回来,毫不费劲就接上:这全仗着吉卜赛女郎和佳利。这两位始终在他前面走;是两个苗条、纤秀、楚楚动人身影,他赞赏她俩小小脚、美丽身段、婀娜体态;他观赏着,就几乎把她俩混作体:要说聪明、和善,他觉得两个都是美丽少女;要说轻盈、灵活、步履矫捷,两个都是母山羊。
这当儿,街道越来越黑,越渺无人影。宵禁时刻早已敲响,开始只能间或在碎石路面上碰见个行人,在窗户上瞅见线灯光。跟着埃及姑娘,格兰古瓦走进蛛网似迷宫——那古老圣无辜婴儿墓周围纠缠不清小街、岔道和死胡同,好像是被猫挠得塌糊涂堆线。
“瞧,这些街道简直不讲逻辑!”格兰古瓦说。他迷失在不断兜圈子千百条罗盘路中,但是,那女郎寸步不乱,道路似乎异常熟悉,连想都不想,举步就走,步子还越走越快。至于格兰古瓦,他简直就要不知道自己在哪儿,——要不是转过条街道,偶尔瞥见菜市场那儿八角形耻辱柱雕花尖顶黑影强烈地投射在韦德莱街家亮着灯窗户上。
他引起姑娘注意已经好会儿。她多次忐忑不安地掉头看看他;有次甚至利用家微启店门面包房透出灯光,猛然站住,瞪着眼睛上下打量他。她这样看看他,格兰古瓦看见她又像先前那样噘噘嘴唇,然后再也不去管他。
“呸!那算什,蒂博老倌,要是比起四〇七年冬天,那年,从圣马丁节(38)直到圣烛节都冰封地冻哩!那冷,大理寺录事们坐在大厅里,每写三个字,鹅毛笔就要冻次!审讯记录都写不下去!”
(38)11月11日。
再过去,是两个同街坊女人在窗口,打着蜡烛。雾气沉滞,烛火劈啪作响。
“您丈夫跟您讲过那天出事吗,布德腊克太太?”
“没有。什事,屠康太太?”
她这撇嘴,促使格兰古瓦不能不考虑。这样优美娇态中肯定包含着轻蔑嘲弄意味。于是,他低下头来,放慢脚步,同女郎保持段距离,落在后面远点儿。然后,她拐过个街
“小堡公证人吉勒·戈丹马,看见弗兰德尔人和他们行列,受惊,撞倒塞勒斯坦派(39)教士菲利颇·阿弗里奥老倌。”
(39)教皇塞勒斯坦五世于1254年创立教派。
“真?”
“点也不假!”
“小市民马!稍许过分些!要是骑士马,那就太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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