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叶子才突然觉察到事情有些不对劲。毛毯下的尸体是仰面朝上躺着的,那么自述没有碰过尸体的雪绘又是怎么知道他后脑勺有伤的呢……
叶子毫不掩饰地死死盯住雪绘的脸,面前这个女人摆弄过尸体,摘下眼镜的人也一定是她……但她为什么要这样做,以及为什么要隐瞒这些事情……
雪绘抬头看着站在那里的叶子,说:“你为什么觉得那个座钟是凶器?凶器是那尊铜像哟,凶手看准时机,在平田走到钢琴旁打电话、背对着他时下的手……这样推测才比较自然吧?还是说你有证据认定那座大理石时钟才是凶器?”
因为正是我本人用这双手举起座钟砸向平田的……当然,这话可不能直接说出口。而此刻雪绘的目光与刚才截然不同,有某种东西显露了出来,某种东西……
“另外还有一点让我很介意,那就是为什么从一开始你就一直不停地劝我打电话报警?”
就是那个女人。但叶子的脸却依然如面具般毫无表情。
“我是听了社长的话,才做出这一判断的。警察也一样,只要社长如实陈述,他们应该就会这样认为的,所以……”
“比起这个……”
雪绘的目光汇聚在距离叶子的脸有两三厘米的地方,沉默了几秒。她似乎在看叶子背后的什么东西,好像有什么人站在身后……叶子像是也感觉到有什么人的身影在自己背后,不由自主地扭头回望。这时雪绘喃喃说道:“从刚才起我就一直很在意那里。”
叶子身后当然什么人都没有,雪绘的视线所及之处只有那架钢琴。
“那是因为……不管怎样,最终还是把事情全权交给警方处理比较好。只要人不是社长杀的……就该尽快——”
雪绘没让叶子把话说完,打断她说:“对此你为什么如此有把握?敢确信人不是我杀的……我可从来没有说过一句‘我没杀人’的话啊。”
“叶子小姐,你能把摆在钢琴上面的铜像向右移动十厘米左右吗?好奇怪啊,我白天离开这里时它还在通常的位置上,是谁挪动了它呢?麻烦你把它放回到原来的位置上,我看着不舒服。”
虽然叶子想不通为什么这个时候雪绘突然强迫症发作,但还是照她说的,站起身来,走到钢琴旁。
铜像意外地很有分量。叶子用两只手费力地捧起,总算把它挪回到了原先的位置。
这时雪绘又开口说道:“你顺便把掉在那里的座钟也放回到桌子上吧,我实在看着难受。”
“这个还是就那么放在那里比较好吧……因为它可能是凶器,您不是说您看到先生的后脑勺有被击打的伤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