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绘好像贫血一样面无血色地蹲坐在沙发旁,平日里的华贵高雅已丧失殆尽,肌肤的颜色仿佛化石一般。叶子装作在充斥着豪华装饰品的起居室里四处搜寻,但实际上她的关注点始终在那个女人身上。这一年来,这是第一次在面对这个明明只比自己大三岁,却要求自己称她“社长”的傲慢的女人时感受到了优越感。身边这个愚蠢的女人完全没有意识到杀死她丈夫的凶手就在眼前,还一味担心警察会不会怀疑到她身上——不对……
钢琴上有一尊铜像,那是一位著名雕塑家应雪绘之邀,专门为她铸造的全身像。虽然铜像只有真人的四分之一大,却甚为夸张地强调了她的丰满。铜像的面部把她那坚强的意志完美地表现了出来。
叶子感到有些害怕,目光转向钢琴旁边的电话,之后她边说着“什么都没有呢,这样的话……”边回过身。
一瞬间,叶子的视线与一直盯着她看的雪绘的目光碰撞到了一起。虽然雪绘马上就移开了视线,但叶子在电光火石之间仍能看出,那双眼睛的主人尽管面色苍白,目光却锐利得像针尖一样。
优越感随即消失,不安再上心头。
了躲避那双眼睛,她缓缓起身,环视房间。
“怎么了?”
“我想也许有什么证据留在了这间屋子里,因为那个女人很有可能今晚来过这个房间……就算只有一根头发,不也是重要的证据吗?”
“对,你说得对。”雪绘像是没有察觉出自己语气中的自我安慰一样,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随后似乎强忍着眩晕,踉踉跄跄地试图站起身来。
“社长,您快坐下,我来找。”
“这样的话,果然还是应该报警吧。”
叶子说着,坐到了沙发上。这时,不安又以另一种形式
叶子赶忙制止了她。
接着叶子整个人趴在地板上,弓着身子,先检查沙发旁边的地毯。她细致地观察,同时用手指一路摩挲过去。突然,她停了下来,目光盯着一处。
出人意料地轻易就找到了。它就在从沙发上垂下的毯子角旁微微反着光,一闪一闪的。
叶子放下心来。虽然只是一颗随处可见的小小贝壳纽扣,却是致命的犯罪证据。叶子伸过手去把它盖住,假装检查桌子下面,扭过身子,伺机把纽扣塞进了穿在衬衫外面的羊毛衫口袋里。
之后叶子继续装模作样地在宽敞的起居室里铺着的地毯上爬来爬去。虽然有些担心之前来这里时会不会有头发掉落到什么地方,却也没有刻意寻找。没有这个必要,就算警察发现了自己的头发,也可以说是为了帮雪绘找证据,趴在地上四处翻查时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