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味衬衫只是压垮她最后根稻草,是将布里特-玛丽那颗心击得脆弱不堪元凶,是简单心愿得不到满足而引起绝望。
第二天早晨六点,布里特-玛丽准时打开厨房灯。她其实并不需要照明,只是因为可能有人注意到昨晚灯光,知道她在娱乐中心过夜,如果这时不开灯,别人会觉得她太懒,这晚还不起床。
沙发那儿有台旧电视,也许打开电视就不会感到孤单。可她不敢开,因为害怕屏幕上出现足球。足球是现今热门话题,与看球相比,布里特-玛丽宁愿选择孤独。娱乐中心寂静仿佛是她保镖,为她带来安全感。滴漏式咖啡壶依旧倒在台面上,不再对她眨眼睛。她坐在咖啡壶前木凳上,想起肯特孩子们形容她“消极挑衅”,肯特听后乐不可支,就像他在看球赛时喝饱伏特加和果汁之后那样哈哈大笑起来:肚-皮上下起伏,几乎喘不动气,笑声中偶尔夹杂着猪哼样鼻音。笑好会儿之后,他评论道:“她才不是什狗屁‘消极挑衅’呢,是为消极而挑衅!”接着他又笑起来,直到把果汁洒在长绒地毯上才作罢。
布里特-玛丽觉得受够,默不作声地把那块地毯移到客房,显然不是为消极挑衅,而是因为人忍耐是有限度。
肯特话并不让她难过,因为他很可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她觉得受到冒犯,只是因为肯特发表评论之前没有先看看她站得是否足够近,能不能听清他说话。
她凝视着咖啡壶,突发奇想:要不要试着修好它?然而这个想法稍纵即逝,她很快便恢复理智,把它赶出自己脑海。自从结婚以来,她没修理过任何东西,每次都觉得,最明智做法就是等肯特回来修。每当电视上播出搭建或装修类节目中出现女-人时,肯特总说:“女-人连宜家家具都组装不。”他觉得这是“先天决定”。布里特-玛丽喜欢和他起坐在沙发上,肯特看电视,她就默默地玩填字游戏,遥控器放在腿边,等待肯特摸索遥控器,准备换台看球赛时,指尖经常碰到她膝盖。
她搬出更多小苏打,又清扫遍娱乐中心。往沙发上撒第二袋小苏打时,传来敲门声。布里特-玛丽过很久才去开门,因为她先跑进洗手间,对着镜子做个发型。不会亮电灯令整个过程变得更加复杂。
只见披萨店女-人坐在门外,双手捧着个盒子。
“哈。”布里特-玛丽对着盒子说。
“高级红酒,你瞧瞧。便宜。卡车后厢里掉出来,哈哈哈!”女-人沾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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