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
。”布里特-玛丽立刻说。还有完没完？去个超市都得登记？像恐怖组织嫌疑犯那样留下名字和住址，就因为想买点三文鱼？
“好吧，那您必须按照三文鱼
原价付款。”
“哈。”
小伙子迟疑着。
“那个，要是您带钱不够，
可以——”
下午四点五十五分，布里特-玛丽独自站在劳动就业办公室外面街上等着，因为太早赴约显得没礼貌。温柔风吹乱她头发，令她怀念起自己阳台，光是想到就觉得难受，不得不紧紧闭上眼睛，连太阳-穴-都疼起来。等待肯特回家时，她经常在阳台上
忙就是整晚。他总说不用等他，她总是不听。在阳台上，她能看到他车，等他走进门，晚餐已经摆到桌上。肯特倒在床-上睡着时，她就捡起他扔在地板上衬衣，塞-进洗衣机。如果衬衣领口脏，就先在领口污渍上涂好醋和小苏打搓洗干净，再放进洗衣机。她每天很早起床，梳头、清扫厨房、往阳台花盆里撒小苏打，用菲克新把所有窗户擦拭遍。
“菲克新”是布里特-玛丽惯用窗户清洁剂品牌，甚至比小苏打还万能。如果家里没有常备瓶菲克新，她会觉得自己人生不完整。菲克新用光话，什
情况都有可能发生。因此，今天下午，她郑重地在购物清单上记笔：“买菲克新”（为强调这件事严肃性，她本打算在后头加个感叹号，不过最后还是忍住）。接着她走进那家平时不去超市，问个年轻员工有没有菲克新，他竟然连菲克新是什都不知道。布里特-玛丽解释说，那是她常用窗户清洁剂牌子，他不以为意地耸耸肩，推荐另外个牌子。然而布里特-玛丽此时已经愤怒到极点，忍无可忍之下，她翻出笔记本，在“买菲克新”四个字后面加上感叹号。
购物车轮子不太灵活，几乎是拽着车子在走。她闭上眼睛，吸着腮帮，想念着肯特。她买特价三文鱼、土豆和蔬菜，从标有“文具”小架子上挑支铅笔和两只卷笔刀，放进购物车。
“您是会员吗？”收银台小伙子问她。
“什会员？”布里特-玛丽诧异道。
布里特-玛丽瞪他眼，很想提高嗓门说话，可她声带不配合。
“只有会员才能享受三文鱼优惠价。”
布里特-玛丽耐心地微笑着。
“您瞧，不常来这家超市，丈夫有常去那家超市会员卡。”
小伙子拿出本小册子。
“您可以在这儿申请，只需要几分钟，填上您姓名、住址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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