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度集中的注意力,让阿走的身心处于一种不可思议的平稳与零感的状态,但他自己对此还没有半点自觉。
最早注意到阿走这种状态的人,果然还是清濑。在鹤见中
道穿暖和一点就好了,阿走心里闪过这个念头,但瞬间又抛到脑后,因为他的体内开始燃烧,连迎面袭来的寒风也败退。
比阿走还早七秒出发的帝东大选手,离开户冢中继站不到四百米就被他超前。这一刻,宽政大排名第十三。现在和东体大的时间差多少?实际名次又是多少?阿走想知道,又苦无情报。他只能往前跑,以最快的速度赶到鹤见中继站。快一秒钟也好。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
阿走乘着和缓的下坡道,飞速跑过最初的一公里。他觉得没必要看马表确认时间,因为就算不看时间,他也知道自己现在正处于前所未有的极佳状态。关节的活动非常滑顺,血流也毫无阻碍地把氧带到全身。尽管不觉得自己很出力,双脚踏在地上的每一步,却清楚感受到路面传来的触感。
阿走的状况十分良好,内心却像无风的水面,宛如一面可以映照未来的魔法之水,清澄透澈、静谧无声,没有一丝涟漪。
怎么回事?难道我失去斗志了吗?阿走突然觉得不安起来。现在感觉跑得很顺,会不会只是一种错觉,其实自己跑得超慢?
阿走开跑后首次看了看手表,发现自己两公里跑了5分30秒。成绩果然不错。不过,会不会是手表坏了?如果是这样的话,怎么办?
心里的不安让阿走呼吸有些紊乱。突然,道路两旁的加油声钻入他耳里。沿着两旁的车道护栏,长长的人墙一直延伸到远方。对向车道因为有驾驶停下来观看比赛而造成塞车。阿走感觉到车辆行列中投来的视线,甚至有人摇下车窗帮他加油打气。
阿走发现,斜前方一台转播摩托车的摄影机正朝着自己拍摄。会刻意拍我,表示我跑得不错才对。阿走这时终于相信自己的实力,再次定下心。
快到三公里的地方,是九区的第一个坡道。分支道路缓缓画出一道曲线,绕上拱门状的山坡后又与主干道汇合。阿走的身体很自然地配合短暂的上坡路,感觉就像受到跑步节奏支配,不由自主地向前移动。
周围的景色与喧嚣,再一次逐渐脱离意识的认知。映入眼帘的景色,已经见山不是山,就像焦距对得太准的照片一样变得平面而失真。至于声音,就像置身室内游泳池一样,宛如回音一般从远方传来。灼热的皮肤,好像被一层无形的薄膜包覆着,就算碰触到飞舞而下的雪花,温度的感受也如梦似幻一般,没有真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