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员小吴吓得抱住他连声喊:“首长,首长。你怎么了?”李云龙斜靠在沙发上,微闭着眼睛一声不吭,小吴情急之下抓起电话要叫医生,见李云龙无力地摆摆手…
…他紧闭的眼睛里渗出了两滴黄豆粒大的泪珠,转眼之间,泪水就成串地滚落下来。
他在痛哭,但听不见一点儿哭声,田雨惊慌地摇晃着他,连声喊道:“老李,你要哭就哭出声来,千万别憋着……”
此时,李云龙已经什么也听不见了。……赵刚迎面向他走来,还是当年那身灰色的八路军军装,绑腿打得很利索,清瘦白哲的脸上充满了微笑,黑黑的眼睛里闪动着智慧的光芒。李云龙怒吼道:“老赵,你昨成了吞种?咱独立团啥时候让人打垮过?日本鬼子都打不垮咱们,你咋自己把自己打垮啦?你别走,咱独立团不能没政委……”赵刚的声音仿佛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老李,你不懂,死亡也是一种抗争,一个有尊严的生命才有存在的价值,失去了尊严,生命难道还有意义吗?
“李云龙哭了:”好兄弟,你别走,求你啦,你走了我一个人怪孤单的,这么多老战友都走了,我一个人活着还有啥意思……“赵刚的声音传来:”还记得陈老总的那句诗吗?此去泉台招旧部,旌旗十万斩阎罗。咱们按老规矩,政委先打前站,团长早晚去报到。到那边,咱们拉起队伍,还是一个独立团……“赵刚的身影候然而逝,一道耀眼的闪电划破天空,繁星万点纷纷飘落。当年晋西北的山山水水都瞬间出现在眼前,田野、村庄、山川、河流都呈现出悲壮苍凉的色彩,这些景物从深远的苍茫中飘然而来,又向深远的苍茫中飘然而去……
李云龙像突然从睡梦中醒来,脸上已无半点儿泪痕,他看看老战友的几个儿女,张开双臂把孩子们拢在胸前,爱怜地摸摸这个,拍拍那个,一种少见的温情从他心底泛起。田雨惊讶地看着丈夫,这是李云龙吗?自从和他结婚以来,还从来没见过他这样慈祥可亲,田雨再次发现她对丈夫了解的还是很不够。
李云龙一改平时的大嗓门,似乎是怕惊吓了怀里的孩子们,他用柔和的声音轻轻说:“从今天起你们就是我的孩子,这里是你们的家。老婆呀,咱们那两个小子都多大啦?这事交给你了,按年龄大小论资排辈,谁是哥哥谁是弟弟妹妹总得有个名分。好家伙,我李云龙上辈子肯定是积了德,一下子有了这么多儿女,半个步兵班呀,兵强马壮的。小吴,去告诉营房部送几张双层床来,把楼上房间收拾一下分男女宿舍,你负责监督内务卫生,一切按野战军的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