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时候能好?……啊!救救吧!……多倒霉呵!多倒霉呵!”
但是医生走,只是要他少吃东西。
“不要听他,好伙计,”勒方苏瓦老板娘接着却说。“他们已经害得你好苦呵!你不能再瘦下去。来,只管大口吃吧!”她给他端来好汤,几片羊肉,几块肥肉,有时还拿来几小杯烧酒
往金狮客店跑去。药剂师看见他经过广场,连帽子都没戴,也就丢下药房不管。他赶到客店,上气不接下气,满脸通红,忐忑不安,碰到上楼人就问:
“们关心畸形足患者怎样?”
畸形足患者正在痛苦地抽搐,结果装在腿上机器撞在墙上,简直要撞出洞来。
为不移动腿位置,医生非常小心地拿掉机器盒子,于是大家看到个可怕景象。脚肿得不成其为脚,腿上皮都几乎要胀破,皮上到处是那部出色机器弄出来污血。
波利特早就叫痛,没有人在意;现在不得不承认,他并不是无病呻吟,于是就把机器拿开几个钟头。但是浮肿刚刚消点,两位医学家又认为应该把腿再装进机器里去,并且捆得更紧,以为腿会好得更快。三天之后,伊波利特实在受不,他们又再把机器挪开,看结果,他们都吓跳。腿肿得成张铅皮,到处都是水泡,水泡里渗出黑水。情况变得更严重。伊波利特开始觉得苦恼,于是勒方苏瓦大娘把他搬到厨房隔壁小房间,至少可以不那闷。不过税务员在这里天三餐,对这样邻人深表不满。于是又把伊波利特搬到台球房去。
他躺在那里,在厚被窝里呻吟,面色苍白,胡子老长,眼睛下陷,满头大汗,在肮脏枕头上转来转去,和苍蝇作斗争。包法利夫人来看他。她还带来敷药布,又是安慰,又是鼓励。其实,他并不是没人作伴,尤其是赶集日子,乡下人在他床边打台球,用台球杆做剑来比武,又吸烟,又喝酒,又唱歌,又叫嚷。
“怎样?”他们拍拍他肩膀说。“啊!你看起来好像并不满意!这都要怪你自己。你本来应该这,不应该那。”
于是他们讲起别病人,没有用什机器,只用别法子就治好;然后,好像安慰他样子,又加上几句风凉话:
“你把自己看得太重!起来吧!你又不是娇生惯养国王!啊!没关系,不要穷开心!你不会觉得舒服!”
确,溃病越来越往上走,包法利自己也觉得难过。他每个钟头来,时时刻刻来。伊波利特用十分害怕眼光瞧着他,结结巴巴地呜咽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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