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08节(13 / 15)

这时,国民自卫队上到镇公所二楼,刺刀上挂串奶油圆球蛋糕,大队鼓手提篮子酒瓶。包法利夫人挽着罗多夫胳膊,他把她送回家里。他们到门口才分手,然后他个人在草地里散步,等时间到就去赴宴。

宴会时间很长,非常热闹,但是招待不周。大家挤着坐在起,连胳膊肘都很难动下,用狭窄木板临时搭成条凳,几乎给宾客体重压断。大家大吃大喝。人人拼命吃自己那份。个个吃得满头大汗;热气腾腾,像秋天清晨河上水蒸汽,笼罩着餐桌上空,连挂着油灯都熏暗。罗多夫背靠着布篷,心里在想艾玛,什也没听见。在他后面草地上,有些佣人在把用过脏盘子摞起来,他邻座讲话,他不答理;有人给他斟满酒杯,虽然外面闹哄哄,他心里却是片寂静。他做梦似地回想她说过话,她嘴唇模样;军帽上帽徽好像面魔镜,照出脸;她百褶裙沿着墙像波浪似流下来,他想到未来恩爱日子也会像流不尽波浪。

晚上放烟火时候,他又看见她,不过她同她丈夫,还有奥默夫妇在起。药剂师老是焦急不安,唯恐花炮出事,他时常离开大伙儿,过去关照比内几句。

花炮送到杜瓦施先生那里时,他过分小心,把炮仗锁进地窖;结果火药受潮,简直点不着,主要节目,“龙咬尾巴”根本上不天。偶尔看到支罗马蜡烛似焰火:目瞪口呆群众就发出声喊,有妇女在暗中给人胳肢腰,也叫起来。艾玛不出声,缩成团,悄悄地靠着夏尔肩头;然后她仰起下巴来,望着光辉火焰射过黑暗天空。罗多夫只

“过来,可敬卡特琳.尼凯丝.伊利沙白.勒鲁!”州议员说,他已经从主席手里接过得奖人名单。

他审查遍名单,又看遍老婆子,然后用慈父般声音重复说:

“过来,过来!”

“你聋吗?”杜瓦施从扶手椅里跳起来说。

他对着她耳朵喊道:

“五十四年劳务!枚银质奖章!值二十五个法郎!这是给你。”

等她得到奖章,她就仔细看看,于是,天赐幸福微笑出现在她脸上。她走开时,听得见她叽叽咕咕地说:

要送给神甫,请他给作弥撒。”

“信教信到这种地步!”药剂师弯下身子,对公证人说。

会开完,群众散。既然讲稿已经念过,每个人都各归原位,切照旧:主人照旧骂佣人,佣人照旧打牲口,得奖牛羊在角上挂个绿色桂冠,照旧漠不关心地回栏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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