爵呵。她紧张得有点颤抖,吹口气来掀起图画上透明纸,薄纸卷起半,又轻轻落下。图画中阳台栏杆后面,有个穿短外套青年男子,怀里抱着个白衣少女,女郎腰带上还挂着个钱包;也有不具名英国贵妇人画像,她们金黄卷发上戴着圆草帽,睁开明亮大眼睛望着你。还看得见些贵妇人歪靠在马车上,在公园中溜达,驾着马跑是两个穿着白裤子小马夫,马前还有条猎狗在欢腾奔跃。还有贵妇人坐在沙发上出神地望着月亮,旁边有封拆开信,半开窗子上挂着有褶裥黑色窗帘。有些天真贵妇人,脸上挂着滴眼泪,正在喂哥特式鸟笼里斑鸠,或者是微笑地歪着头,甩翘头鞋似尖尖手指,掐下朵雏菊花瓣。画面上还出现吸烟杆苏丹王,在半圆形拱顶下,沉醉在印度舞女怀抱里;还有异教徒,土耳其马刀,希腊软帽,特别是酒神故乡朦胧景色,这里既有热带棕榈,又有寒带冷杉,右边是几只老虎,左边又是只狮子,远处是清真寺尖塔,近处却是古罗马废墟,还有几只蹲着骆驼,——这些东拼西凑图片周围都有个画框,画都是片纯净处女林,还有大道阳光直射波光荡漾水面,在铁灰背景上有几道稀疏白痕,那是几只戏水天鹅。
墙上挂着煤油灯照在艾玛头上,灯罩把光聚在她观看幅幅图画上面,寝室里静悄悄,偶尔有辆晚归马车还在街上走动响声才会打破这片沉寂。
她母亲死,头几天她哭得十分伤心。她用死者头发织成幅悼念图画,写封信去贝尔托,信中充满对人生忧思哀怨,要求自己死后也葬在母亲坟墓里。她老父亲以为她病,跑来看她。艾玛暗中得意,觉得自己居然下就感到人生灰暗,而平凡心灵却辈子也难得进入这种理想境界。于是她让自己随着拉马丁柔肠百转诗句,顺流而下,听着湖上竖琴,天鹅临终绝唱,树叶落地飘飘声,纯洁贞女飘飘升天和永恒天父在圣谷谆谆布道声音。她感到腻味,但又不肯承认,先是哀伤成习惯,后是为面子,就直哀伤下去,但是到最后,说也奇怪,她居然觉得自己恢复平静,心里没有忧伤,就像额头没有皱纹样。
修女们本来认为卢奥小姐得天独厚,感应神召唤特灵,现在发现她似乎误入歧途,辜负她们片好心,觉得非常失望。她们对她确尽心尽力,无微不至,要她参加日课,退省静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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