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大学朋友的孩子常年闭门不出,他是去给那孩子当家庭教师了。”
明显是谎话。父亲就是这样,撒谎很容易被看穿。既然身为大学教授,就没理由去兼职做家庭教师。父亲为不回家而编造谎言,其中肯定有蹊跷。
“对了,”研人想起另一件怪事,“父亲是在三鹰车站倒下的吧?”
“是啊,这也不对劲,对吧?”
研人想起了十天前的事。听说父亲突然倒地的消息,研人便跑出了实验室,但他要去的地方不是老家厚木,也不是父亲的工作地多摩市,而
研人一边动筷,一边若无其事地问:“父亲去世前,有没有什么异常举动?”
母亲没答话,研人抬起头,发现母亲惊异地张嘴看着他。研人猛然醒悟:母亲之所以形销骨立,并不仅仅因为丧偶,应该还另有理由,而这应该同父亲留给自己的神秘信息有关。
“研人你也发现了?”香织问道。
“发现什么?”
母亲确认外祖父母都不在场后说:“我一直都有不好的预感。你父亲去世前好几个月,样子都不对劲。”
他们父子知晓的这本书中,也是为了防范被监视吧。难道父亲不仅胸部大动脉出了问题,精神也不正常?
“你在干什么?”
背后突然有人问,研人惊得差点跳起来。回头一看,母亲香织正站在门口。
“饭做好了,去吃吧。”
“嗯。”研人心不在焉地答道,一面飞速地思考。要不要把字条的事告诉母亲?但父亲告诫自己必须“保密”啊。
“样子不对劲?怎么不对劲?”
“他忙得不得了,经常很晚回家。”
“是为了忙工作上的事吧。”就是因为太忙所以丢了性命,研人想,“医生也说是过劳死。”
“不只如此。我见他每天都很晚回家,于是忍不住问他每天晚上都在干什么?你父亲是这么说的……”
母亲打住话头,研人催问道:“父亲怎么说?”
“我再查阅点资料就去吃。”说着,研人将字条放进《化学详解(上)》中,悄悄合上了书。
香织并未起疑,径直走下了楼梯。
研人又将字条读了一遍。只好前往第四点中提到的那个町田的地址了,他想。从厚木回锦丝町的路上就能顺道去看看。这就像一场奇怪的角色扮演游戏,他不得不玩下去。研人将字条和银行卡装进口袋,把“被冰棍弄脏的书”和小型笔记本电脑夹在腋下,沿楼梯下楼。
饭厅里,只准备了研人一人的早餐。研人坐到椅子上,问:“外公外婆呢?”
“去散步了,顺便买东西。”母亲有气无力地答道。她原本丰润的面庞现在无比消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