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自己是无能为力的了。
吉默吞的钟还在响着;山谷里那涨满了的水溪传来的潺潺流水声非常悦耳。这美妙的声音代替了现在还没有到来的夏日树叶飒飒声,等到树上生了果子,这声音就湮没了田庄附近的那种音乐。在呼啸山庄附近,在风雪或雨季之后的平静日子里,这小溪总是这样响着的。在凯瑟琳倾听时,那就是,如果她是在想着或倾听着的话;她所想的就是呼啸山庄!可是她有着我以前提到过的那种茫然的、捉摸不到的神气,这表明她的耳朵或眼睛简直不能辨识任何外界的东西。
“有你一封信,林-夫人,”我说,轻轻把信塞进她摆在膝上的一只手里。“你得马上看它,因为等着回信呢。我把封漆打开好吗?”“好吧,”她回答,没改变她的目光的方向。我打开它——信很短。“现在,”我接着说,“看吧。”她缩回她的手,任这信掉到地上。我又把它放在她的怀里,站着等她乐意朝下面看看的时候;可是她总是不动,终于我说——
“要我-吗,太太?是从希刺克厉夫先生那儿来的。”
她一惊,露出一种因回忆而苦恼的神色,竭力使自己镇定下来。她拿起信,仿佛是在阅读;当她看到签名的地方,她叹息着;但我还是发现她并没有领会到里面的意思,因为我急着要听她的回信,她却只指着署名,带着悲哀的、疑问的热切神情盯着我。
“唉,他想见见你,”我说,心想她需要一个人给她解释,“这时候他在花园里,急想知道我将给他带去什么样的回信呢”。
在我说话的时候,我看见躺在下面向阳的草地上的一只大狗竖起了耳朵,仿佛正要吠叫,然后耳朵又向后平下去。它摇摇尾巴算是宣布有人来了,而且它不把这个人当作陌生人看待。林-夫人向前探身,上气不接下气地倾听着。过了一分钟,有脚步声穿过大厅;这开着门的房子对于希刺克厉夫是太诱惑了,他不能不走进来:大概他以为我有意不履行诺言,就决定随心所欲地大胆行事了。凯瑟琳带着紧张的热切神情,盯着她卧房的门口。他并没有马上发现应该走进哪间屋子:她示意要我接他进来,可是我还没走到门口,他已经找到了,而且大步走到她身边,把她搂在自己怀里了。
有五分钟左右,他没说话,也没放松他的拥抱,在这段时间我敢说他给予的吻比他有生以来所给的还多:但是先吻他的是我的女主人,我看得清清楚楚,他由于真正的悲痛,简直不能直瞅她的脸!他一看见她,就跟我同样地确信,她是没有最后复原的希望了——她命中注定,一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