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越来越糟!”他一进来就说。“他把大门敞开了,小姐的小马都踏倒了两排小麦,还直冲到草地里去了!反正,主人明天早上一定要闹一场,闹个好看。他对这样不小心的,可怕的家伙可没有什么耐心——他可没有那份耐心!可他
快冷了。然后我们达成协议说,我们就等他来要吧,如果他想吃的话。因为当他暂时单独一个人的时候,我们都特别怕走到他面前。
“到这时候了,那个没出息的东西怎么还不从地里回来?他干嘛去啦?又闲荡去啦?”这老头子问着,四下里望着,想找希刺克厉夫。
“我去喊他,”我回答。“他在谷仓里,我想没问题。”
我去喊了,可是没有答应。回来时,我低声对凯瑟琳说,我料到他已经听到她所说的大部分话,并且告诉她正当她抱怨她哥哥对他的行为的时候,我是怎样看见他离开厨房的。她吃惊地跳起来——把哈里顿扔到高背椅子上,就自己跑出去找她的朋友了,也没有好好想想她为什么这么激动,或是她的谈话会怎样影响他。她去了很久,因此约瑟夫建议我们不必再等了。他多心地猜测他们在外面逗留为的是避免听他那拖得很长的祷告。他们是“坏得只会作坏事了,”他断定说。而且,为了他们的行为,那天晚上他在饭前通常作一刻钟的祈祷外,又加上一个特别祈祷,本来还要在祈祷之后再来一段,要不是他的小女主人这时冲进来,匆忙地命令他必须跑到马路上去,不管希刺克厉夫游荡到哪儿,也得找到他,要他马上再进来!
“我要跟他说话,在我上楼以前,我非跟他说话不可,”她说。“大门是开着的,他跑到一个听不见喊叫的地方去啦。因为我在农场的最高处尽量使劲大声喊叫,他也不答理。”
约瑟夫起初不肯,但是她太着急了,不容他反对。终于他把帽子往头上一戴,嘟哝着走出去了。
这时,凯瑟琳在地板上来回走着,嚷着,“我奇怪他在哪儿——我奇怪他能跑到哪儿去了!我说了什么啦,耐莉?我都忘啦,他是怪我今天下午发脾气吗?亲爱的,告诉我,我说了什么使他难过的话啦?我真想他来。真想他会来呀!”
“无缘无故嚷嚷什么!”我喊,虽然我自己也有点不定心。
“这一丁点儿小事就把你吓着啦!当然是没有值得大惊小怪的大事,希刺克厉夫没准在旷野上来一个月下散步,或者就躺在稻草的厩楼里,别扭得不想跟我们说话。我敢说他是躲在那儿呢。瞧,我要不把他搜出来才怪!”
我去重新找一遍,结果是失望,而约瑟夫找的结果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