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种状况决裂——就象神经衰弱症患者或嗜吗啡者很想治好病,却又不愿除掉嗜好或戒掉吗啡;又象那些留恋社交生活笃信宗教者或酷爱艺术人,他们希望清静,却又以为清静并不意味着完全放弃他们先前生活——同样,安德烈愿意爱所有人,但条件是先要能做到不把人们想象成得意扬扬样子,为此她就必须先轻侮他们。她不懂得,即使对自高自大人也应该去爱,要用仁爱之心去克服他们傲气,而不是用更厉害傲气。这是因为她象有些病人,这些人想用来治好疾病办法其实正是拖长疾病办法。他们喜欢这些办法,但旦抛弃这些办法,便立即不再喜欢。人就是这样,想学游泳,却又想留只脚在岸上。
关于在巴尔贝克两度小住时遇到那个喜爱体育年轻人,维尔迪兰夫妇侄子,这里必须提前附带谈谈。在安德烈来访后不久(过会儿还要谈到这次来访),发生几件给人印象颇深事。首先是这位年轻人与安德烈订婚并娶她(也许是出于对阿尔贝蒂娜怀念,当时不知道他曾经爱过阿尔贝蒂娜),拉谢尔为此悲痛欲绝,他却毫不理会。其时(亦即在前面谈到那次造访后几个月)安德烈已不再说他是个无耻之徒,后来发觉她以前之所以称他无耻之徒正是因为她发疯似地爱上他,但又以为他不愿意要她。还有件事更令人震惊。这位青年推出几个独幕喜剧,布景和服装都是他设计,这些短剧在当代艺术领域里引起场g,m至少可以与俄罗斯芭蕾完成g,m相提并论。简而言之,最有权威评论家都认为他作品不起,堪称天才之作,现在也这认为,这就证实拉谢尔从前对他看法,着实令吃惊。在巴尔贝克认识他人都以为他只注意与他交往人衣服剪裁是否高雅,以为他把全部时间都用来玩纸牌、看赛马、打高尔夫球或马球,他们还知道他在班上直是个又懒又笨学生,甚至读中学时还被校方开除过(为给父母找麻烦,他去家大妓院住两个月,就是德-夏吕斯先生以为在那儿见到过莫雷尔那家妓院),他们想他作品也许出自安德烈之手,是安德烈出于对他爱把荣誉让给他,或者更大可能是他出钱让某个有才华而又贫困潦倒职业作家替他写作,反正他腰缠万贯,以往大肆挥霍只是九牛拔毛而已(这群阔人——他们并未因为和贵族交往而变得文雅些,对何谓艺术家毫无概念,在他们眼里艺术家就是在小姐订婚仪式上被叫来背几段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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