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睁大眼睛久久注视着,充满*欲。他甚至拿起单柄眼镜,以便看得更加清楚,就这样,他一边跟我说话,一边不时地朝那位夫人的方向瞟去一眼。
“我下面说的一字不差,”待我们坐定,斯万对我说,“就是我和亲王的谈话,若您还记得我方才对您说的,您马上就可明白我为何要选择您为知己。当然,还有别的原因,您迟早有一天会弄清的。‘我亲爱的斯万’,盖尔芒特亲王对我说,‘如果您觉得我近来好象回避您的话,那请您原谅(因为我身体有病,自己也回避大家,所以对此毫无觉察)。首先,我听人说,我本人当然也早有预料,您对那桩使国家遭受分裂的不幸事件,持有与我完全对立的观点。若您当着我的面大加宣扬,准会使我痛苦不已。我神经极其过敏,两年前,夫人听她妹夫赫斯大公说德雷福斯是无辜的,她奋起反驳,但她怕惹我生气,始终没有跟我提起这件事。几乎在同一时期,瑞典亲王来巴黎,他可能对欧仁妮皇后是德雷福斯分子有所耳闻,可他把皇后与我夫人混淆了(竟然把我夫人这样尊贵的女子与那个西班牙女人弄混普通通的波拿巴为妻),对我夫人说:‘亲王夫人,我见到您感到双重的高兴,因为我知道您对德雷福斯事件的观点与我的一致,对此,我并不觉得奇怪,因为殿下是巴伐利亚人。’此话给亲王招惹了如下的答复:‘老爷,我现在身为一位地地道道的法国亲王夫人,我的想法与我所有的同胞一致。’然而,我亲爱的斯万,约在一年半前,我与德-博泽弗耶将军交谈了一次,使我产生了疑虑,那桩案件虽然谈不上冤假错案,但处理之中确有过不公的做法’。”
我们的谈话(斯万不愿让他人听到他所讲的)被德-夏吕斯先生打断了,再说,德-夏吕斯先生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他又领着德-絮希夫人转了过来,停下脚步,想方设法再挽留她一会,这或许是由于她两个儿子的缘故,抑或是因为盖尔芒特家族的人向来有那么一种欲望,不愿眼睁睁看着现时的分分秒秒白白流逝,这一欲望使他们陷入了一种骚动不安而又坐等时机的消极状态之中。不久后,斯万把与此有关的一件事透露给了我,使我消除了过去对絮希-勒迪克这一姓氏所产生的一切诗情画意。絮希-勒迪克侯爵夫人与她那位表兄,可怜巴巴地在封地里生活的絮希公爵相比,在上流社会的地位要高得多,所结交的关系要体面得多,但是,姓氏结尾的“勒迪克”①三个字并不具备我赋予它的那种渊源关系,过去,凭我想象,我一直把这三个字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