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来用一根小针使分开的雌雄器官发生关系,它们就不可能结果。”
“拔拔尔,您简直神了,什么都知道,“公爵夫人惊叹道。
“您也是呀,奥丽阿娜-您说的许多事我从来没有想到过。”
“我要告诉殿下,这些都是斯万教给我的,他老给我讲植物。有时候,我们觉得去参加茶会或看日场演出太无聊,就到乡下去,他让我看花类奇异的婚配,没有冷餐酒会,没有法衣圣器室,但比人类结婚有意思。但那时候,我们没有时间到远处去。现在有汽车了,坐着车到乡下去走走,那该有多好。可惜,在这期间,他自己也结了婚。这个婚姻更令人不可思议,而且,这一来,什么也就办不成了。啊!夫人,生活是可怕的事,你把时间用在做一些让你感到无聊的事上,你偶然认识了一个人,你可以同他一起去看有趣的东西,可他偏偏要象斯万那样结婚。我只好要么放弃到乡下去看植物,要么和一个不体面的人来往。在这两种灾难中,我选择了前者。再说,也没有必要走那么远。就在我的花园里,在光天化日之下,也有不成体统的事发生,比夜间……在布洛尼林园中发生的还要多!只是没有人注意罢了。因为花之间的事很简单,一阵桔黄色的小雨,或者一只满身灰尘的苍蝇前来擦脚或洗淋浴,然后飞进花里。这样就完事了!”
“放那盆花的五斗柜也很华丽,我想是帝国风格吧。”帕尔马公主对达尔文及其继承人的研究一窍不通,听不懂公爵夫人的玩笑,只好改变话题。
“很漂亮,是不是?夫人喜欢,我不胜高兴,”公爵夫人回答说。“这是一件珍品。我要对您说,我非常崇拜帝国风格的家具,后来不时兴了,但我仍然喜欢。我记得,在盖尔芒特城堡,我曾被我婆婆羞辱过,因为我叫人把那些帝国风格的华丽的家具全都从顶楼上拿了下来,陈放在我住的那个侧房了。这些家具是巴赞从孟德斯鸠家继承下来的。”
德-盖尔芒特先生莞尔一笑。然而,他应该记得,事实和他妻子讲的大相径庭。但是,在洛姆亲王同妻子情意绵绵、如胶似漆的短暂时间里,亲王夫人总喜欢拿她婆婆庸俗的审美观开玩笑,后来,洛姆亲王对妻子的爱消失,但对母亲的俗气仍有些看不起,虽然他很热爱和敬重她。
“耶拿家也有一张用韦奇伍德①的嵌饰镶嵌的安乐椅,很漂亮,但我更喜欢我家的那张,”公爵夫人不偏不倚地说,好象这两张椅子都不是她的,“不过,我承认,他们家的有些奇货,我们是没有的。”
帕尔马公主沉默不语——
①韦奇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