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爱好消遣娱乐这一点上,阿尔贝蒂娜与少年时期的希尔贝特有些相似。在我们相继爱
导权的雇员的申斥,因为我这些女友从衣帽间到礼堂去,无法控制自己的激情,非要从所有的椅子上跳过去不可;回来的时候,又非要一溜坡滑下来不可。她们用美妙的手臂动作保持平衡,一面唱着歌,犹如古老年代里的诗人那样将各种艺术形式揉进这青春年少的时光。对于古老年代里的诗人来说,各种文学体裁尚未分开,他们在一首史诗中可以将农谚和神学训示混杂在一起。我说“我这些女友”,就连安德烈也行例外。正因为如此,我第一天时还以为她是充满激情的女孩呢!实际上与此相反,她瘦弱,聪颖,那一年身体极为不适。即使如此,她仍不顾自己的健康,为那个年龄的特点所驱使。在这种年龄,不顾一切,快活时将病人与身强力壮的人混为一谈。
这个安德烈,第一天时我觉得她最为冷淡,实际上她比阿尔贝蒂娜文雅、多情、细腻多了,她对阿尔贝蒂娜表现出大姐姐那种抚慰、温存的疼爱。她来到游艺场,坐在我的身边,与阿尔贝蒂娜相反,她懂得拒绝跳一场华尔兹,甚至在我疲倦时,放弃去游艺场,到旅馆里来看我。她表示对我的友谊,对阿尔贝蒂娜的友谊,都有着细微的差别,证明她对内心情感体会极为聪慧,令人心情舒畅。这种聪颖可能部分源于她的病体。她总是面带快活的微笑原谅阿尔贝蒂娜的孩子气。快活的事对阿尔贝蒂娜产生的不可抗拒的诱惑,她都天真有力地表现出来,她不会象安德烈那样,坚决拒绝,而宁愿与我谈天……
去高尔夫球场吃茶点的时刻即将来临,如果我们大家都在一起,阿尔贝蒂娜自己作好准备,然后朝安德烈走过来,说:
“喂,安德烈,你还等什么,为什么还不走?你知道的,我们要去高尔夫球场吃茶点。”
“我不去,我留下来和他聊天,”安德烈指着我,这样回答。
“可是,迪里欧太太请了你,你是知道的,”阿尔贝蒂娜大叫起来,似乎安德烈打算与我待在一起,只能用她不知道人家邀请了她这一点来解释。
“你看,我的小姑娘,别那么傻,”安德烈回答道。
阿尔贝蒂娜并不坚持,生怕人家也劝她留下声。她摇摇头:
“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她回答,“对一个喜欢慢性z.sha的病人,就是这么说的。我可跑了,我想你的表慢了,”说完拔腿就跑。
“她叫人着迷,可她也是一大怪,”安德烈说道,用微微一笑环视她的女友。这微笑既抚慰她,又对她作出评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