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已经不再是原来那样个人,他已经不是单独人,现在另有个人和他在起,这个人附在他身上,和他融而为,也许不再能摆脱,不得不象对待个主人或者种疾病那样来与之周旋。然而自从他感觉到有个新人就这样附到他身上那刻起,他也就感到生活更有意思。能不能在普雷福咖啡馆见到她,他心中完全无数(这等待是如此折磨着他,以至在见到她以前,他方寸已乱,既不能思想,也不能回忆什来使他脑子平息下来),然而果然能够见到她,这次会见很可能跟往常样,并没有什不起。跟每天晚上样,见到奥黛特,向她那变化无常脸悄悄地投过瞥,他马上就把视线转向他方,免得她从中看出有什欲念成分,而不再相信他并没有任何私心杂念;这时他就不再有工夫去想她,而心盘算找出什借口来使他可以不立即离开她,同时不露声色地确保第二天能在维尔迪兰家中再次看到她,也就是说找出什借口来把跟这个可接近而不敢拥抱女子不能开花结果聚首而激起失望与折磨在当时持续下去,并在第二天重新品尝。
她不在普雷福咖啡馆。他决心到环城马路所有饭店去找她。为争取时间,当他到些饭店去时候,他就打发他马车夫雷米(里佐画中洛雷丹诺总督)上另些饭店,如果他自己找不着,就到指定地点去等马车夫。马车夫不见回来,斯万心里直翻腾,仿佛会儿看到他回来说:“夫人在那里,”会儿又看到他回来说:“夫人哪个咖啡馆里面也找不着。”眼看天色已晚,也许今晚可能以跟奥黛特相会而告终,这就可以结束他焦灼;也许不得不死今晚找到她念头,只好未曾相遇而黯然回家。
马车夫回来,可是当他在斯万面前停下时候,斯万并没有问他“找到夫人没有?”却说:“明天提醒去订购劈柴,看来家里快用完。”也许他心里在想,如果雷米在哪个咖啡馆看到奥黛特还在等他话,那这个倒霉夜晚就已经被个业已开始幸福夜晚取而代之,他就用不着匆匆忙忙地奔向那已经到手、妥善收藏、万无失幸福。不过这也是出之于惯性作用;有些人身体缺乏灵活性,当他们要躲避次冲撞,把他们行将烧着衣服从火苗边拽开,要作出个紧急反应时,他们却不慌不忙,先把原来姿势保持会儿,仿佛要从这个姿势中寻得个支点,股冲力似。斯万这会儿则是在心灵中缺乏这种灵活性。假如车夫对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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