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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贡布雷(4)(7 / 29)

大片田野盯住不放,眼光挤压这片田野,想从中挤出位姑娘来,结果枉费精神。虽然可以直走到圣安德烈教堂门廊下去碰运气,但是从来只有跟外祖父起去时候,才能有把握地遇到农家姑娘,而那时又无法跟她交谈。心神不定地盯住远方棵树树干,盼望从树后走出位姑娘来;被目光搜索远方却始终不见人迹。天色渐暗,无望地把注意力紧紧地贴住这片贫瘠土壤,这片枯竭大地,仿佛要从中吸出可能隐藏着生灵;不再兴高采烈、而是恼恨万分地敲打着鲁森维尔森林里树木,从这些树木间不会走出什活人来,仿佛它们只是画在片环形画布上形象。虽然不愿意在没有拥抱到盼望拥抱姑娘之前就甘心回家,但毕竟不得不返回贡布雷;无可奈何地认识到;半路上意外邂逅可能性是微乎其微。再说,即使半路上遇到她,敢同她攀谈想,她或许会把当作疯子;不再相信在那几次散步中所产生不现实欲念会得到别人共鸣,不再相信这样欲念在内心之外仍是真实只觉得这是气质产物,是纯主观、无能、幻觉创造。这些欲念与大自然、与现实没有任何联系,于是现实失去切魅力和意蕴,只成实际生活个沿袭框架,正等于坐在车厢里旅客为消磨时间看本小说,车厢就是那本小说幻想世界框架。

几年之后在蒙舒凡附近所产生印象或许也是这样,那时印象还很模糊,隔很远才猛然想到施虐狂这个概念。最终你会看到,这个印象对生起到至关重要作用,虽然出自别理由。那天,天气很热,长辈们有事出门,白天回不来,就对说,愿多晚回家随便。直走到蒙舒凡池塘边,爱看池水中屋顶倒影,躺在以前父亲拜访凡德伊先生时在外边等他那片灌木丛生山坡上,居然睡着。等醒来,天几乎黑正打算爬起来,这时,看到凡德伊小姐(至少当时认为自己认出是她,因为在贡布雷难得见到她,而且当初她还是个孩子,那时她已经开始长成位少女),她准是刚回家,离才几厘米远,就在眼前,就在她父亲曾经接待过父亲、她用来当作自己小客厅那个房间里。窗户半掩着,房间里已经亮灯,能看到她动,她却看不到;但是倘若踩响灌木丛枯枝,她会听到声响,以为有意躲在那里偷看她呢。

她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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