槛她就感到累,忙着要上床。在她身上,已经出现“人到老年万事休”心境——只是比般人来得早而已。她什事都无心去做,只等着死亡临头,早早地把自己象蚕蛹样地裹在茧中。们可以看到,有些人寿命很长,但在他们晚年,即使当年曾是形影不离情侣,即使当年曾是心心相印密友,到定年纪,他们也不再为聚首而离家远行,甚至不再互致信札,他们认定在这尘世间他们已无心曲可通。姨妈大概也心中有数,她不会再见到斯万,不会再出门,但是这种们可能觉得痛苦难忍幽闭生活,她大概倒认为是合情合理,因为她精力衰退,每天都感到困顿不济,不得不划地为牢约束自己;她每做件事,每有个举动,即使不感到痛苦,至少也感到吃力,这样,不活动、与世隔绝、悄悄度日,她反倒能得到摄身养息舒适和悠闲。
姨妈没有去看桃红色山楂花堆艳叠锦花篱,但是,每次都要问长辈:她会不会去?她从前是不是常去当松维尔?想方设法抓住机会让他们提到斯万小姐父母和祖父母,因为他们在心目中跟神仙样伟大。斯万这个姓对简直具有神话般色彩,跟长辈聊天时候,如饥似渴地盼望他们提到这个姓氏,虽然自己不敢把它叫出口,但是拐弯抹角地引导他们触及同希尔贝特和她家族有点关系、甚至牵涉到她本人些话题,好让感到离她不至于太远;有时会突然迫使父亲开口,譬如说,假装以为外祖父职务早就是们家祖传行业,或者假装以为莱奥妮姨妈想要去看那座花篱是在公家地界内,父亲就会纠正说法,告诉:“不对,这个职务原先是由斯万父亲承担,那座花篱在斯万家花园里。”于是,不得不狠狠地吸口气,因为斯万这个姓,沉重地压在心中永远铭记那个部位,使透不过气来,每当听到它,总觉得它比别切更丰满;它之所以特别有分量,是因每次都早已在心中呼唤过千遍万遍。它引起种快感;深感愧疚是竟敢向长辈们索取这种快感。由于这种快感如此巨大,他们得耗费许多精力才能使得到,而他们并不能得到补偿,因为对于他们来说,这并无快乐可言。所以,往往转移话题。出于谨慎,也出于顾忌。但是,当他们说出斯万两字,赋予这个姓氏种种特殊诱惑力又都活跃起来。那时,突然感到,长辈们对它魅力也不能无所感触,他们甚至站到立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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