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个儿来。”
吴摩西心里又开
不急,连孩子都敢欺负他,吴香香急。天天受人欺负,竟还想着玩社火。吴香香这次急跟以前急不同,以前急是说吴摩西,或骂吴摩西;说,也骂,吴摩西还不长进;不长进没什,遇事还跟她玩心眼;跟老婆有心眼,出门却被帮孩子给欺负。见吴摩西进来,吴香香二话不说,扬手打吴摩西巴掌。打完,才找补句:“你丢是你自己人吗?你连俺吴家祖宗三代人都丢尽!”
这是自吴摩西和吴香香成亲以来,吴摩西挨头回打。吴摩西本想还手,真打起来,吴香香也不是对手。但吴摩西没打吴香香,只说句话:“去球!”
转身走。意思是要跟吴香香刀两断。吴摩西离开馒头铺,去过去扛大包货栈。这时想起来,离开货栈已有年多光景;重回货栈,仿佛就是昨天;跟吴香香过这大半年日子,好像只是影子中事。大正月里,货栈扛大包伙计,都回家过年。过年时也无货可扛。无人也好,图个清静。街上又锣鼓喧天,社火队舞到货栈门前。本来身子又自由,吴摩西可以去看社火,但吴摩西既没心思出来看,也没脸出来看。心里乱想着,下午转眼过去,到晚上。吴摩西只顾赌气从馒头铺出来,无带铺盖,夜里只好睡在稻草堆里。货栈墙角,扔着几片装大包破麻袋,吴摩西便把麻袋片抻开,盖到身上御寒。第二天白天,又在货栈待天。饿,悄悄到货栈对面老刘烧饼铺赊几个烧饼。吴摩西以为天夜过去,吴香香回过神儿会后悔,或会消气,过来找他,或接着再吵。但吴香香没有露面。这时吴摩西心里又有些发虚,担心吴香香真生气,也要跟他刀两断,自己在馒头铺生活,真要到此为止,从此又得重操旧业,沿街给人挑水,过饥顿饱顿日子。又后悔当初挨巴掌,不该赌气离开馒头铺。就是跟吴香香打起来,跟吴香香线头也不会断;现在把线头给揪断,怎续上去呢?说话又到晚上,吴香香还没有来。吴摩西叹息声,又扯开麻袋片,准备睡觉。刚要睡着,听到有动静,仰身坐起来,发现巧玲站在自己面前,正在喘气。吴摩西以为巧玲和吴香香起来,吴香香在门外等着,让巧玲进来喊他。人不来找他,吴摩西心里有些发虚;有人来找,吴摩西反倒又赌起气来。
吴摩西:
“让你妈进来,跟她有话说。”
巧玲:
“妈没来。”
吴摩西吃惊:
“那你跟谁来?”
巧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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