腔,延津人听着像猫叫,三百人教堂,显得空空荡荡。但老史天天来戏院听。久而久之,延津人也跟着老史听出些门道,咿咿呀呀锡剧,倒比河南梆子要细致许多。所以直到现在,河南腹地延津,却流行外省锡剧,源头就在这里。老史爱听戏不同于小韩爱讲话和爱办学,这里不涉及救国救民,顶多跟当年另位县长老胡爱做木匠活样,是种个人嗜好,所以从省长老费到专员老耿,大家倒相安无事。当初小韩把老詹赶出教堂时候,老詹在县城西关寻到座破庙。当作临时教堂。破庙已被和尚丢弃多年。好在老詹懂建筑,又手脚勤快,修缮番,下雨倒也不漏。小韩倒台时候,老詹高兴过阵子,以为教堂马上要还给自己,谁知来个老史,又要在里面唱戏。老詹去找老史,说明来龙去脉,让他还回教堂。老史倒很温和,笑着说:“物归原主,天经地义。可这个教堂,是从小韩手上接,原主是小韩。你要教堂不管,但你不该找,该去找小韩。”
可小韩已经不是县长,回唐山,找他还有啥用?老詹急,说z.府不能而再再而三,对教会强取豪夺。老史笑眯眯止住他。突然换成正色:“詹先生,你要这说,倒觉得小韩干是对。嘛叫强取豪夺?这里是中国土地,你来之前,这里并没有教堂。如果说有强取豪夺,恰恰是你詹先生;不但夺们土地,还想蛊惑人心。詹先生,有句话说到头里,传教不反对,但不能本末倒置,更不能要挟z.府。如果井水不犯河水。咱们相安无事;如果你借教会要挟z.府,这个人倒不信邪,就信圣人句话——‘不语怪力乱神’,不管它是嘛教,有多大势力,绝不能让它胡作非为,立马在延津取缔它。这做,倒与个人无关。纯粹为方水土平安。”
又笑眯眯地说:
“詹先生,你是个明白人,传教就好好传教,为嘛非要干政呢?”
老詹哭笑不得,他要是自己房子,怎成干政?何况,老史占教堂本为唱戏,和“政”也八杆子打不着。老詹这才知道,这个新来老史,比走小韩还难缠。不跟他要教堂,老詹还能在延津传教;再跟他要教堂,怕是连自己也要卷包走人。老史惩治不法商人,老詹也看到。老詹只好不再提教堂事,在破庙里继续住下去。老詹传是天主教,住却是和尚破庙,每天出来进去,又让老詹感叹。更让老詹叹息是,开封天主教会,也直与他作对。自老詹叔叔死之后,开封天主教会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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