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桌上三瓶,不上散酒。”
老马:
“还是呀,不喝酒和他说个笑话行,可他喝多,就拉着掏心窝子,他掏完痛快,窝心。”
又说:
“不是回两回。”
棍捣着地:
“是给做寿吗?不定憋着啥坏呢。”
老李:
“娘,您多想。”
但老李给他娘做寿,确实不是为他娘。上个月,从安徽来个铁匠,姓段,在镇上落下脚,也开个铁匠铺。老段是个胖子,铁匠铺便叫“段胖子铁匠铺”。如老段性子急,老李不怕,谁知段胖子也是个慢性子,根耙钉,也打上两个时辰,老李就着慌,想借给他娘做寿,摆个场面让老段看看。借人阵势,让老段明白强龙不压地头蛇道理。但众人并不明白祝寿底细,过去都知道老李对娘不孝顺,现在突然孝顺,认为他明白过来理儿,祝寿那天中午,皆随礼去吃酒席。老杨和老马皆与铁匠老李是朋友,这天也来随礼。老杨早起卖豆腐走得远,吃酒席迟到几步;马家庄离镇上近,老马准时到。老李觉得卖豆腐老杨和赶大车老马是好朋友,便把老杨座位,空在老马身边。老李以为自己考虑得很周全,没想到老马急:“别,快把他换到别地方去。”
老李这才知道,他们这朋友并不过心。或者说,老杨跟老马过心,老马跟老杨不过心。遂将老杨座位,调到另桌牲口牙子老杜身边。杨百顺前天被爹打发过来帮老李家挑水,这话被杨百顺听到。吃酒第二天,卖豆腐老杨在家里埋怨老李酒席吃得不痛快,礼白送。不痛快不是说酒席不丰盛,而是在酒桌上,跟牲口牙子老杜说不来。老杜又是个秃子,头上有味,肩上落层白皮。老杨认为自己去得晚,偶然挨着老杜。杨百顺便把昨天听到席话,告诉老杨。卖豆腐老杨听后,先是兜头扇杨百顺巴掌:“老马绝不是这意思。好话让你说成坏话!”
老杨在杨百顺哭声中,又抱着头蹲在豆腐房门口,半天没有说话。之后半个月没理老马。在家里,再不提“老马”二字。但半个月后,又与老马恢复来往,还与老马说笑话,遇事还找老马商量。
卖东西讲究个吆喝。但老杨卖豆腐时,却不喜吆喝。吆喝分粗吆喝和细吆喝。粗吆喝就是就豆腐说豆腐,“卖豆腐喽——”“杨家庄豆腐来——”细吆喝就是连说带唱,把自己豆腐说得天花乱坠:“你说这豆腐
老李:
“你们俩在起爱说笑话,显得热闹。”
老马问:
“今天喝酒不?”
老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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