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只眼睛在外面,随着男人动作转来转去——
陶时延先是脱掉外套,从塑料袋里拿出块黄黄东西进厨房。
宾馆小厨房只有套电磁炉,没多久,那边飘来股姜味。然后陶时延端着碗姜汤,拉过凳子,坐在他床前。
声音凉飕飕
很委屈。
程奚往被子里缩缩,失落感让他更没睡意。他吸吸鼻子,不知过多久,听见门被敲响。
以及道低沉男声:“开门,是。”.
是……陶时延声音,程奚下子精神!
三更半夜,他过来干嘛???
饶是程奚特意清清嗓子,想让自己听起来不像生病,掩饰不住浓厚鼻音却出卖他。
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感冒,程奚扯谎:“没有,是鼻炎犯。刚才吃药,会儿就好。”
那边沉默几秒,随即“哦”声。
看来姓陶相信,多说下去容易露馅,程奚试探道:“那……挂?”
“行。”
……陶时延心脏已经被木盒主人占满。
喜欢从来都是个人事,不应该给另个人造成负担。
他自己喜欢陶时延就好,不需要对方知道。
打电话不好说,要发微信吧。程奚打开聊天记录界面,打完字删掉,删完之后又打,删删打打好几次——
“滋滋滋”手机突然震起来。
程奚扑腾着坐起来,边抹平头顶乱糟糟碎发,边拖着腿往门口走。
拉开门,股凉气扑面而来,陶时延形象很奇怪——里面穿睡袍,外面披件冲锋衣,脚上等着是拖鞋,手里拎着廉价塑料袋。
烧眼冒金星,程奚看不清袋子内容。感受到凉气来源是那件冲锋衣,没话找话:“你刚从外面回来呀。”
陶时延没回答他问题,径自进屋,“去床上躺着。”
他语气严肃,程奚不太敢忤逆,关上门乖乖钻回被窝,被子蒙住半脸。
话音刚落,电话那端传来“嘟嘟嘟”忙音。对方已经先步挂断。程奚举着手机,莫名有些失落。
这电话挂未免太利索吧?
没问问他去哪里,也没问他为什回来这晚,真是点都……不在意他。
身体健康时候,程奚绝对生不出如此矫情念头。可现在发烧烧浑身疼,意志也被烧不剩什,像是在橱窗里看到心仪高达模型,明明喜欢到不行,却告诉手头拮据父母“不想要”孩子。
心里委屈。
是陶时延来电!
程奚怔好会儿,咬咬牙接通:“喂。”
“回来?”
“嗯,”程奚找借口,“刚才出去忘带手机,没接到电话。”
“没关系,安全就行……你鼻子怎回事,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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