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床边,将一只手伸到了他的T恤衫里面。很快我就摸到下面他的那个家伙了,虽然他过了好一会儿才硬起来,但我立刻就看出他很喜欢。那第一次的时候,我们还要担心他伤口的缝线,再说我们认识了那么多年没有做过爱,感觉好像我们需要一个过渡阶段才能够全线放开去做。因此过了一会儿,我就只是用手帮他做,而他就躺在原地,没有试图抚摸我给我回应,甚至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一派平静如水。
但即便在那第一次,与“这是一个开始,我们就此跨进一个新阶段”的体会同步出现的还有一种东西,一种感觉。很长一段时间我不愿意承认,即便最后我承认了它的存在,还试图说服自己这感觉会随着他各种各样的病痛一起消失。我的意思是说,从第一次开始,汤米举止间就透露出一丝伤感,仿佛是说:“没错,我们现在在做爱,我很高兴我们现在在做。但多么遗憾,我们竟虚掷光阴,等到这么晚。”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当我们可以正常做爱,并且真的享受其中的时候,即便这时,这种令人烦恼的感觉依然还在。我想尽办法驱散它。我让两人全线开火,全身心都沉浸在狂欢的迷醉之中,不留任何空间给其他。如果他在上,我就将双膝举高,到他适宜的位置;不论我们用别的什么姿势,只要能让感觉更好,更热情,我什么都会讲,什么都会做,但这感觉依然没有完全消失。
也许跟这个房间有关系,阳光从毛玻璃的窗口照进来,即便是初夏,感觉也像是秋天的光线。再不然就是我们躺在那里的时候偶尔传来的零星杂音,都是捐献者们来回乱转,忙各自事情的声音,而不是学生们坐在草地上,讨论小说与诗歌的话音。再不然,就是因为有的时候我们非常痛快地做完之后,倒在彼此臂弯里,刚刚的鱼水之欢还在点滴回味之中,这时汤米会说这样的话:“我从前很轻易就能一连做两次。可现在我做不到了。”这时那种感觉立刻就会浮现出来,我只能每次听到他说这种话,就伸手捂住他的嘴,只为了两人可以平平静静地躺在一起。我确定汤米也有同样的感觉,因为经过这样的时刻,我们总会紧紧搂抱在一起,仿佛这样就能将这种感觉赶走似的。
我到了之后的最初几个星期里,我们极少谈及夫人或是那天在车里跟露丝的谈话。但我成为他的护理员这一事实本身就时时在提醒我们,不能原地踏步,拖延时间。当然,还有汤米的动物画作。
多年以来,我常常想起汤米画的那些动物,甚至我们去看搁浅船只的那天,我也很想跟他问起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