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地板上不动,直到听见老斯特拉德莱塔关上门,沿着走廊向盥洗室走去,才站起来。哪儿也找不到那顶混帐猎人帽。最后才在床底下找到。戴上帽子,把鸭舌转到脑后,就喜欢这戴,然后过去照镜子,瞧瞧自己笨脸蛋。
你这辈子再也没见过那样血污。嘴上、腮帮上甚至睡衣上和浴衣上全都是血。有点儿害怕,也有点儿神往。这片血污倒让看上去很象个好汉。这辈子只打过两次架,两次都打输。算不好汉。是个和平主义者,老实跟你说。
依稀觉得老阿克莱听见们争吵,这时正醒着。所以掀开淋浴室门帘走进他房间,看看他在做什。很少进
遍。“霍尔顿。要是让你起来,你能不能闭住你嘴?”
“好吧。”
他从身上起来,也跟着站起来。胸隔给他两个臭膝盖压得疼极。“你真是个婊子养又赃又傻窝囊废,”对他说。
这真把他气疯。他把他只又粗又笨指头伸到脸上指划着。“霍尔顿,真他妈,再警告你次。也是最后次。你要是再不闭住你臭嘴,可要——”“干吗要闭住?”说——简直在大声喊叫。“你们这些窝囊废就是这个毛病。你们从来不肯讨论问题。从这点上就可以看出你是不是个窝囊废。他们从来不肯讨论些聪明——”话没说完,他真给下子,只记得紧接着又躺在混帐地板上。记不起他有没有把打昏过去,想大概没有。要把个人打昏过去并不那容易,除非是在那些混帐电影里。
可鼻子上已全是血。抬头望,看见老斯特拉德莱塔简直就站在身上。他还把他那套混帐梳妆用具夹在胳肢窝底下。“叫你住嘴,你他妈干吗不听?”他说话口气好象很紧张。下子倒在地板上,他也许是害怕已把脑袋瓜儿打碎什。真倒霉,脑袋瓜儿怎不碎呢。
“你这是自作自受,真他妈,”他说。嘿,瞧他样子倒真有点害怕。
甚至不打算站起来,就那在地板上躺会儿,不住口地骂他是婊子养窝囊废。都气疯,简直在破口大骂。
“听着。快去洗下脸,”斯特拉德莱塔说。
“你听见没有?”
叫他去洗他自己窝囊脸——这话当然很孩子气,可确实气疯。叫他到盥洗室去半路上最好顺便拐个弯,跟席密德太太干那事去。席密德太太是看门人妻子,大约六十五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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