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引领他离开的,真的是她的声音吗?难道不是对士兵们的畏惧?一条小溪沿山坡而下,溪边有一条几乎没人走过的路,他跟在年轻僧侣后面,脑海里想起了这些问题。被人喊起来,从窗户里看到士兵们围着
一次侧过身体,目光也侧过去,看着水里的芦苇。
埃德温匆忙上来,像发现了机会的小偷一样,蹲在草地上开始解绳结。绳子又细又粗糙,无情地勒进了她的手腕;两只手掌叠在一起,相比之下,显得又小又脆弱。一开始,绳结解不开,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仔细观察绳子缠绕的路径。然后他又试了一次,一个绳结解开了。这下他更加自信,继续解其他的绳结,不时看一眼那柔软的手掌,像一对温驯的小动物一样等待着。
他把绳子拉开之后,她转过身来,坐在他面前,两人之间的距离突然近得有些尴尬。他发现,她不像大多数人那样发出干粪便的气味:她的味道,像用湿柴生出来的火。
“如果他们回来,”她轻声说,“会把你拖过芦苇,然后把你淹个半死。你最好走。回到你的村子。”她试探着伸出一只手来——似乎还不太确定现在这只手能不能动——在他胸口推了一把。“走吧。快。”
“我不怕他们。”
“你是不怕。但他们还是会那么干。你帮了我,但你现在必须走了。走吧。快。”
太阳落山之前,他回来了,她躺过的地方,草还是平的,但看不到她留下的其他痕迹。不过,那地方感觉安静得出奇,他在草丛里坐了一会儿,看芦苇在风里摇摆。
女孩的事,他从没告诉过别人,包括他的阿姨——她当时就会下结论说女孩是个魔鬼——也没告诉其他男孩子。但在随后的几个星期里,他脑海里常常突然出现她鲜活的样子;有时候是在晚上,在他的梦里;更多是在白天,在他挖地或帮忙修房顶的时候,然后他两腿之间的魔鬼角就会变大。最后魔鬼角会退回去,留给他一种羞耻感,然后他又会想起女孩的话:“你到我这儿来干吗?为什么不去帮助你母亲?”
可他怎么去找母亲呢?女孩自己说过,他“还是个孩子”。但话又说回来,她也说他很快就会成为男人。他一想起这些话,就会重新体验一遍羞耻感,但前面的路该怎么走,他一直看不清。
然而,维斯坦推开谷仓门的那一刻,这一切都变了。那一刻,刺眼的光射进来,维斯坦宣布,他——埃德温——被选中参与这一使命。现在,他们两个人,埃德温和武士,要穿越这个国家,不久他们必然会与她相遇。到那时候,与她一起旅行的那些人就要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