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乔纳斯神父房间外面那条阴冷的走廊里见面,之前埃德温在外面等了一会儿,里面有几个人在争论,声音很低,但都很激动。埃德温不知道接下来他们会说什么,心里慢慢害怕起来,令他宽慰的是,他们没喊他进房间,却有一名年轻僧侣走了出来,脸上笑容灿烂。
“他们选了我当你的向导,”他喜气洋洋地用埃德温的语言说。“乔纳斯神父说,我们要马上出发,悄悄出去,不能让人看到。勇敢点,我年轻的兄弟,很快你就到
一起,在火里烧死吗?”
“就算烧死了,难道不是很辉煌、很划算的事情吗?不过,也许不会到那一步。在下面的热浪升上来时,我们的两个兄弟也许能冲到洞开的塔顶边上,然后从上面跳下去。他们能这么做吗,孩子?虽然他们没有翅膀?”
“他们没有翅膀,”埃德温说,“但他们的战友可能推了一辆车在塔后面。车上装满了厚厚的干草。”
“有可能,孩子。谁知道古时候这儿发生了什么事呢?现在,我们不要再做梦啦,还去劈点柴火吧。夏天到来之前,这些好心的僧侣还要熬过很多个寒冷的夜晚呢。”
在战斗中,没有时间进行复杂的信息交换。飞快地看一眼,挥一下手臂,在吵闹声中喊一句话:真正的武士靠这些,就能够传递自己的想法。那天下午在塔里,维斯坦带着这样的气度说明自己的想法,而埃德温让他彻底失望。
可是,武士是不是期望太高?连老斯特法也只说过埃德温的巨大潜力,只说一旦他学会了武士之道,前途不可限量。维斯坦对他的训练还没结束呢,埃德温怎么能表现出那样的默契?现在武士似乎是受了伤,但这肯定不是埃德温一个人的错吧。
年轻的僧侣在溪边停下来,脱下鞋子。“我们在这儿过河,”他说。“桥还在小溪下游,而且那儿土地开阔,没什么遮挡。隔座山,从山顶上都可能看到我们。”然后他指着埃德温的鞋子,说道:“你的鞋好像做工很不错啊。你自己做的吗?”
“鲍德温阁下给我做的。他是村里技术最高的鞋匠,不过每到月圆的时候,他都要发狂。”
“脱下来。泡了水肯定就毁了。你看见垫脚石了吗?头再低一点,尽量往水面以下看。那儿,看到了没?那就是我们的路。眼睛一直看着路,就不会掉进水里。”
和之前一样,年轻僧侣的语气又有些不礼貌。有没有可能,他们出发之后,他利用路上的时间,心里慢慢想明白了,知道了埃德温在事情中的角色?刚开始的时候,年轻僧侣不仅态度更加热情,而且话很多,几乎停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