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谢道:“押司,只好趁天未明时讨具棺材盛,邻舍街坊都不要见影。”宋江道:“也好。你取纸笔来,写个票子与你去取。”
阎婆道:“票子也不济事;须是押司自去取,便肯早早发来。”
宋江
婆子笑道:“却是甚话!便是押司生眼凶,又酒性不好,专要杀人,押司休要取笑老身。”
宋江道:“你不信时,去房里看。真个杀!”
婆子道:“不信。”
推开房门看时,只见血泊里挺着尸首。
婆子道:“苦也!却是怎地好?”
那婆惜那里肯放。
宋江在床边舍命夺,婆惜死也不放。
宋江狼命只拽,倒拽出那把压衣刀子在席上,宋江便抢在手里。
那婆娘见宋江抢刀在手,叫“黑三郎杀人也!”
只这声,提起宋江这个念头来。
朝到公厅上,你也说不曾有金子!”
宋江听“公厅“两字,怒气直起,那里按捺得住,睁着眼,道:“你还也不还?”
那妇人道:“你恁地狼,便还你不迭!”
宋江道:“你真个不还?”
婆惜道:“不还!再饶你百个不还!若要还时,在郓城县还你!”
宋江道:“是烈汉,世也不走,随你要怎地!”
婆子道:“这贼人果是不好,押司不错杀!只是老身无人养赡!”
宋江道:“这个不妨。既是你如此说时,你却不用忧心。颇有家计,只教你丰衣足食便,快活半世。”
阎婆道:“恁地时却是好也!深谢押司!女儿死在床上,怎地断送?”
宋江道:“这个容易;去陈三郎家买具棺材与你。仟作行人入殓时,自分付他来,再取十两银子与你结果。”
那肚皮气正没出处,婆惜却叫第二声时,宋江左手早按住那婆娘,右手却早刀落;去那婆惜嗓子上只勒,鲜血飞出,那妇人兀自吼哩。
宋江怕他不死,再复刀,那颗头伶伶仃仃落在枕头上,连忙取过招文袋,抽出那封书来,便就残灯下烧;系上鸾带,走下楼来,那婆子在下面睡,听他两口儿论口,倒也不着在意里,只听得女儿叫声“黑三郎杀人也!”
正不知怎地,慌忙跳起来,穿衣裳,奔上楼来,却好和宋江打个胸厮撞。
阎婆问道:“你两口儿做甚闹?”
宋江道:“你女儿忒无礼,被杀!”
宋江便来扯那婆惜盖被。
妇人身边却有这件物,倒不顾被,两手只紧紧地抱在胸前。
宋江扯开被来,却见这鸾带正在那妇人胸前拖下来。
宋江道:“原来在这里!”
不做,二不休,两手便来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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