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汉子应道:“是白酒。”
众军道:“挑往那里去?”
那汉子道:“挑出村里卖。”众军道:“多少钱桶?”
那汉子道:“五贯足钱。”
提朴刀再回担边来。
老都管坐着,道:“既是有贼,们去休。”
杨志说道:“俺只道是歹人,原来是几个贩枣子客人。”
老都管别脸对众军道:“似你方才说时,他们都是没命!”
杨志道:“不必相闹;俺只要没事,便好。你们且歇,等凉此走。”
那七人道:“你是甚人?”
杨志道:“你等小本经纪人,偏俺有大本钱?”
那七人问道:“你颠倒问!等是小本经纪,那里有钱与你!”
杨志又问道:“你等莫不是歹人?”
那七人道:“等弟兄七人是濠州人,贩枣子上东京去;路途打从这里经过,听得多人说这里黄泥冈上时常有贼打劫客商。等面走,头自道:“七个只有些枣子,别无甚财务,只顾过冈子来。”
城市里人,生长在相府里,那里知道途路上千难万难!”
老都管道:“四川,两广,也曾去来,不曾见你这般卖弄!”
杨志道:“如今须不比太平时节。”
都管道:“你说这话该剜口割舌!今日天下怎地不太平?”
杨志却待要回言,只见对面松林里影着个人在那里舒头探脑价望。
众军汉都笑。
杨志也把朴刀插在地上,自去边树下坐歇凉。
没半碗饭时,只见远远地个汉子,挑着付担桶,唱上冈子来;唱道∶赤日炎炎似火烧,野田禾稻半枯焦。
农夫心内如汤煮,公子王孙把扇摇!那汉子口里唱着,走上冈子来松林里头歇下担桶,坐地乘凉。
众军看见,便问那汉子道:“你桶里是什东西?”
上得冈子,当不过这热,权且在这林子里歇歇,待晚凉行,只听有人上冈子来。
们只怕是歹人,因此使这个兄弟出来看看。
“杨志道:“原来如此。也是般客人。却才见你们窥望,惟恐是歹人,因此赶来看看。”
那七个人道:“客官请几个枣子去。”
杨志道:“不必。”
杨志道:“俺说甚,兀不是歹人来!”
撇下藤条,拿朴刀,赶入松林里来,喝声道:“你这厮好大胆!怎敢看俺行货!”
赶来看时,只见松林里字儿摆着七辆江州车儿;六个人,脱得赤条条,在那里乘凉;个鬓边老大搭朱砂记,拿着条朴刀。
见杨志赶入来,七个人齐叫声“阿也,“都跳起来。
杨志喝道:“你等是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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