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胡同,在这里给你叩头。
把那字条放在枕下,躺在床上。那字条仿佛散发着芬芳,像是枕下开放着千朵万朵花儿。
这种温馨使闭上眼,然而睡不着,次次睁开眼看着窗外月光。
第二天是星期六。上午放学后,和强子、小武坐在路边长椅上看街景。那时候街上流行真丝上衣,就是好像在对别人说“戴乳罩”那种。后来又流行脚蹬裤,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屁股有多肥多大。
“柏燕这妞,真骚。”强子说。小武建议晚上把她办。说:“上来就干显得流氓,要是她爸知道,小命难保。”小武说:
撒尿。
也就是在那夜,柏燕来月经。和她都看着自己内裤发呆。那是不同颜色两张地图,各自指引着永存于灵魂深处性意识觉醒。
从此不再爬树,柏燕却养成斜视坏习惯。在胡同里她遇见,板着小脸送三个字:“不要脸。”想说你屁股上有块胎记,可没说,只吹个响亮口哨。
人生在世,有时无聊有时寂寞有时吃饭有时坐着有时拉屎有时睡觉有时高兴有时傻×有时手*有时烦恼。切都是有时。看见柏燕屁股也是注定事。
天要下雨,树要发芽,胡同里孩子要长大。两年过去。这两年间,些琐事,几个眼神,某些支离破碎话语,都在柏燕眼里成最有力证据。她怀疑爱上她。她心里有团火焰在燃烧。
那年夏天很热,胡同里老榆树上知叫得人心烦。家窗台上有个啤酒瓶,瓶上插着蜡烛软得弯腰。放学回来把它扔。场大雨过后,空瓶里多枝湿漉漉月季。肯定是柏燕干,她家院里有棵月季树。
少女感情单纯、脆弱,细微如月季花蕾层层叠叠地萌动。站在房间里久久地看着那月季。
写封情书给她。她是邻居,墙之隔,可却寄到她学校。现在只记得有句“破碎心”。那时很激动、焦虑。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后来脸皮厚,再也找不到那样感觉。
女孩真是奇怪。看她屁股她还喜欢。每个少女都有着云般心,她思想会飞,她身体里有只小鸟。柏燕小鸟瞎眼看上。
柏燕回信。晚自习放学后她敲敲窗,敲三下后递给张字条跑。现在还能回忆起那渐渐遥远脚步声。展开字条那刻全身血管就要爆炸,因为幸福,心阵阵疼,浑身莫名其妙地战栗着。上面写着:明天夜里12点在胡同里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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