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对那头可怕的公牛的回忆;如今再次见到它们,我依然十分高兴,哪怕只是在这张椭圆形的相片中。但有一个地方不太对劲:尽管那四只绵羊排成了一行,一如我那天在车里看到的队形,此刻它们却奇怪地悬空着,仿佛它们脚下所踏的不是地面。因此,就在它们伸长脖子低头吃草的时候,它们的嘴却碰不到草叶,从而给那天是如此快乐的这几只生物增添了一抹悲哀的神色。
“请您先不要走,”我说道,“请再多给我片刻时间。我知道我进城以后没能做到我答应过您的那件事,所以我无权再向您提更多的请求。但我想起了咖啡杯女士和雨衣男人重新找到彼此的那一日,您是多么的欣喜。您的欢喜之情溢于言表,真的是喜不自禁。所以我知道您有多么地看重彼此相爱的人能够重聚这件事,哪怕是在他们分别多年以后。我知道太阳总会祝福他们,甚至有可能会帮助他们找到彼此。那就请您考虑一下乔西和里克吧。他俩都还非常年轻。如果乔西现在离世,两人便将就此永别。要是您能够赐予她特殊的滋养,就像我那天见到您拯救乞丐人和他的狗那样,乔西和里克就能携手走进成年后的人生,正如他们在那幅善意的画中希冀的那般。我本人可以作证担保,他们的爱牢固而持久,一如咖啡杯女士和雨衣男人的爱。”
这时我注意到,就在壁龛前方几步之遥的地方,一样小小的三角形物体被落在了地上。我一时间还以为那是餐馆经理展示在他那透明式柜台中的一片有尖角的馅饼。我又想起了万斯先生那冷酷的声音,听到他在说:“如果你不是想走后门,那为什么我现在会坐在你的面前呢?”接着是海伦小姐语速飞快地说:“我们就是在请他开个后门,这是当然的。”直到这时我才意识到,地上的那个三角形物体不是一片馅饼,而是乔西的那本平装书的一角,就是她在友人公寓里等待父亲时从沙发上撒手掉落的那一本。事实上,那根本就不是三角形,只是给人以那样的错觉,因为只有那一角从阴影中伸了出来。而在前区壁龛的左边,一个个方格飘浮不定,彼此重叠,像是被晚风吹拂着一般。我在其中几格里看到了明亮的色彩在闪烁,注意到了包含其间的——哪怕只是在背景中——正是我在商店的新橱窗中瞥见的那个彩瓶展柜。反差强烈的色彩照亮了那些瓶子;而在某几格中,我还看到了那块写着”嵌入式照明”几个字的招牌的局部。这下我明白了自己的时间所剩无几,于是赶快接着往下说道:
“我知道走后门是不可取的。但假如太阳打算破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