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忽端起架势道:“叫谢东洋,人称四九城谢三爷。”
阮溪:“……”
她看着谢东洋,“咱别吹牛成吗?”
谢东洋清清嗓子,“你有什事找帮忙。”
阮溪不跟他绕弯子,“想买台缝纫机,可手里没有票,也不想去黑市买票买新,太贵。还是想买台二手,你有没有门路?”
阮溪倒是不客气,收伞放到边,直接问他:“你怎直都不在啊?”
小伙子吐嘴里干树枝,没回答问题,只看着她问:“怎?自行车骑坏?”
阮溪走去他面前,“车没坏,但是想找你帮点忙。”
小伙子伸手拿个小马扎,撑开往面前放,“坐下来慢慢说。”
阮溪这便在他面前坐下来,看着他问:“你应该对四九城很熟吧?”
城逛遍她又往郊区去,到郊区主要就是看看都有什厂子。当然她要找厂子都是和做衣裳相关,什纺织做布料厂啊,做纽扣皮筋厂啊。
摸透城郊所有厂子,自行车所能到距离有限,她又买票坐火车稍微往周边地方去去。主要就是在铁路沿线,看看还有没有相关厂子。
当然这年她只是看,只是和看门大爷闲聊,并没有任何举动。
阳光刺破雾霾前最后年,很快便过去。
九七九年。
小伙子点头,“嗯,从小就是胡同串子,在这里混大,满四九城,前门午门正阳门,东单西单王府井,就没有不知道地方。”
阮溪就是想到他应该很熟,所以才来找他。
她自己去年逛过几天四九城,那只是走马观花。学校里同学间关系虽然不错,但能帮到她校外忙也没几个,所以她就想到来找这个修车小伙子。
但是开学后她过来找几次,修车铺都是关着门。
感觉自己是找对人,阮溪看着他说:“叫阮溪,你叫什?虽然咱们不熟,你还坑过,但也算认识年,从今天起正式交个朋友吧。”
阳春三月,冰河化冻。
这年惊蛰声雷,惊醒是沉睡十二年经济市场。
修车铺前防雨棚下,小伙子穿着身蓝色制服,咬着树枝看着外面细雨如油,雨声淅淅。棚檐上聚起水滴来,滴落下大颗水珠子,落在地上砸得粉碎,溅起细细水花。
正在他发愣出神时候,忽见个穿白色厚外套姑娘收伞进棚子底下来。
他眼就看出来,这不就是去年来买二手车,后来又在胡同里碰到过几回那个漂亮北大高材生?后来没在胡同里见过她,很长时间没有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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