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阮长生会好心过来,不是自己自发的,而是阮溪叫他来的。
他吹着口哨进门,不朝正屋里去,而是直接走到老裁缝旁边,伸手在大咪的脑袋上蹭几下,看着他说:“嘿,老头,我又来给你洗澡了。”
老头闭上眼哼一声,只说:“我不洗澡,你回去吧。”叫谁老头呢?
阮长生笑起来没个正形,“怎么?我伺
阮溪每天跟老裁缝在一起,能感觉出来他气力一天不如一天。
尤其摔过之后,整个人老得愈发快,不止走路吃力,连拿筷子吃饭手都一直抖。
于是再吃饭的时候,阮溪把老裁缝的餐具换成了勺子。
天气变暖,日头也变得越来越长。
吃完晚饭外面的天色还亮,老裁缝放下手里的勺子,在阮溪和阮翠芝的撑扶下去到院子里的摇椅上坐着。坐下后摸着大咪,脸上铺一层霞光。
有任何的治疗措施,骨伤愈合是件很难的事情。但他也没有瘫在床上,躺了小半个月便没再继续躺着了,每天按时起床。
当然他也不多活动,不在床上躺着,那就去摇椅上躺着。
在没摔到之前,他虽然行动略显缓慢,但还能在缝纫机前坐下来踩踩机器做做衣裳,现在则是完全不行了,每天能生活自理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大部分的情况下,还是要有人在旁边照顾他。
他不能动,裁缝铺如今全由阮溪做主,什么活都是她接下来做,大家现在也都信任她。而阮翠芝边学边帮忙干活,顺便也帮着照顾老裁缝,洗衣做饭之类的。
阮溪和阮翠芝去厨房刷了锅碗,又在锅里倒水烧了一锅热水放着。
老裁缝不喜有人打扰,阮溪和阮翠芝便去正屋里缝纫机边坐着忙自己的。
等到天色暗下来,听到口哨声,抬头便见阮长生过来了。
近来阮长生隔些日子便会过来一趟,倒不是来玩的,而是来帮老裁缝洗澡。
老裁缝现在的身体状况很差,自己洗澡是不可能的事,必须有人帮。
老裁缝唯一还做的,就是按照尺寸画画纸样子。
其实他画纸样子也感觉十分吃力,于是近来这一个月的时间,白天的时候他只要精神稍微好一些,就把阮溪叫到身边教她画纸样子。
不同的衣服有不同的版型,七十年代衣服的版型其实很少。女式的褂子和裤子除了布料和颜色的区别,款式几乎都差不多,特别一点就是做鸡心领。
剩下的洋气一些是制服款式和军装款式,男式服装还有中山装。
但老裁缝不止教了阮溪这些,她还教阮溪画半身裙和连衣裙,各种款式洋气的衬衫,还有一些特别的婚服嫁衣,甚至还教她画了不同款式的旗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