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吃完饭放下碗,低眉出声说了句:“妈妈,明天我想下山去一趟公社。”
周雪云听到这话蓦地一愣,“你去公社干什么?”
要知道来到凤鸣山这么几年,凌爻一直都非常听话,没有给他们当父母的添过半点麻烦。别说下山去很远的公社,他连附近村子上都没有去过。
凌爻说:“呆在山上太闷了,我想出去
阮溪闻声转头,看向凌爻,“你想去吗?”
凌爻点点头,“嗯。”
阮溪看着他弯眉一笑,“好,那我们一起去。”
夕阳落到了山尖上,差不多是回家的时候了。阮溪阮洁和凌爻起身各自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再赶上吃饱了的猪,一起往村庄里回。
走至半道分开,凌爻赶着猪回吊脚楼,阮溪和阮洁回自己家。
脆香甜的桃酥,看着太阳在西半空越坠越低,把瓦蓝的天空慢慢染成绚烂的颜色。
吃下半块桃酥,解了很久没吃零食的馋,阮溪转头看向阮洁说:“明天我要下山去一趟公社,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玩一玩?”
去公社?阮洁微微愣一下,“突然去公社干嘛呀?”
阮溪咬一口桃酥,“师父馋酒了,让我去给他打半斤酒回来。我正好也想去镇上逛一逛,每天都困在这山上,闷都闷死了,你不想去啊?”
阮洁吃着桃酥犹豫片刻,看向阮溪慢点一下头,选择了实诚,“不是很想去。”
凌爻到家把猪赶回圈里,仍是进屋放下书包,洗个手开始做饭。今天的晚饭他淘米煮了粥,粥上面馏了三个玉米馍馍,再配点小菜也就差不多了。
凌致远和周雪云下工回来,洗个手直接吃现成的。
离开了人群回到家,周雪云的话会相对多一点,但凌致远基本还是那副不大爱说话的样子,好像这辈子所有的话,都在城里的时候给说完了。
但其实说也没什么好说的,于是大部分时间都是沉默。
凌爻早就适应了家里的这种气氛,从以前的压抑到现在的麻木。但他最近生活里有了些别样的色彩,他就有点忍不住想要挣脱生活里这大片的灰色。
以前她和阮溪跟着刘杏花去过一回她三姑家,走了两天的山路到公社,那是挂着眼泪走到的,差点就累死在路上了。那滋味实在是不好受,她这辈子都记得。
如果不是非去不可,她确实是不想去。
但凡事有例外,她看着阮溪说:“但我可以陪你去。”
阮溪摇摇头,“那不用,你要是自己不想去玩,单纯为了陪我,那多没意思啊。到时候你走到半路再哭着说不想去了,我还得照顾你呢。”
阮洁还没再出声,另一边凌爻忽说了句:“我可以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