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可以请她跟两个人都疏通一下,”他想着。
“噢,当然啰,伯爵夫人!”他说。“不过我认为这种变化是那样隐秘,以致没有一个人,甚至最知己的朋友,都不愿意说哩。”
“恰恰相反!我们应该说出来,好互相帮助。”
“是的,当然啰,不过人的信仰大不相同,况且……”斯捷潘·阿尔卡季奇带着温柔的微笑说。
“凡是同神圣的真理有关的是不能有所不同的!”
布隆斯基重复说,觉着他在这一帮人中间一定得尽可能地小心谨慎,这里面发生了什么,或者要发生什么离奇的事,他还摸不着头绪。
沉默了片刻以后,利季娅·伊万诺夫伯爵夫人,仿佛谈到正题似的,带着精明的微笑对奥布隆斯基说:
“我老早就认识您,而且非常高兴更进一步认识您。Lesamisdenosamissontnosamis.①但是作为一个朋友,就应该体谅朋友的心情,而就对阿列克谢·亚历山德罗维奇的态度来说,恐怕您没有这么办吧。您明白我说的是什么吧?”她说,抬起她的沉思梦想的美丽的眼睛——
①法语:我们朋友的朋友也是我们的朋友。
“明白一点,伯得夫人,我了解阿列克谢·亚历山德罗维奇的处境……”奥布隆斯基说,不大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因此只好说些笼笼统统的话。
“哦,不,当然不啰!不过……”斯捷潘·阿尔卡季奇变得窘惑不安,突然默不作声了。他终于明白了他们谈的是宗教问题。
“我觉得他马上就要睡着了,”阿列克谢·亚历山德罗维奇走到
“这变化不在他的外表上,”利季娅·伊万诺夫伯爵夫人严厉地说,一边用脉脉含情的眼光跟踪着正立起身来走到朗德跟前去的阿列克谢·亚历山德罗维奇。“他的心变了,他获得了一颗新的心,恐怕您还不十分理解他内心所起的变化。”
“哦,大体上说,我想像得出这种变化。我们一向非常要好,就是现在……”斯捷潘·阿尔卡季奇说,用亲切的目光来回答伯爵夫人的眼色,一边考虑着两个部长中她和哪一位更亲近,好判断一下请她去跟哪一个为他运动差事。
“他心里所起的变化并不能削弱他对左邻右舍的爱;恰恰相反,他内心所起的变化更加强了他的爱。不过恐怕您不了解我。您不喝点茶吗?”她说,以目示意端着托盘递茶的仆人。
“不大了解,伯爵夫人。当然他的不幸……”
“是的,不幸变成了无上的幸福,一旦他的心变成了新的,心中充满了他,”她说,用多情的眼光望着斯捷潘·阿尔卡季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