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旁边放着个套顶旧圆顶黑礼帽假发架子。她弯腰取来帽子,戴在自己头
爱情不是他社会生活延展,而是相反。爱情只是他乞求对象怜悯种欲望。他自己就象个被缴械战俘事先就把对付打击防卫力量解除,打击降临时他也就无所惊奇。所以说,对弗兰茨而言,爱情意味着对某种打击不断期待。
正当弗兰茨伤心失意时候,他情人把笔放下,走到另间房里,拿来瓶酒,句话没说便开瓶盖倒两杯。
他立即感到轻松,还有点好笑。这句“更喜欢日内瓦”并不意味着对方拒绝做爱,相反,只是意味着她厌倦于把做爱与国外城市捆在起。
她举起酒杯干而尽。弗兰茨也喝光,自然高兴异常。即便把对方不愿去巴勒莫看成实际上爱呼唤,他还是有点担心:他情人看来执意要突破他在两人关系中设置纯洁地带,未能理解他使这种爱摆脱庸俗尝试,未能理解他把这种爱与他婚姻家庭彻底划清界线企图。
禁止自己与画家情妇在日内瓦做爱,实际上是他娶另个女人自行惩罚。他感到种背叛内疚。与妻子性生活不值提,但他与妻子仍睡在张床上,半夜里在彼此沉重呼吸中醒来,吸入对方身体气息。真,他宁愿个人睡,可结婚床仍然是婚姻象征,们知道,象征性东西是神圣不可侵犯。
每当他躺在妻子旁边,便想起情人会想象他与妻子同床共枕情景,而每当他想到她,他就感到羞耻。那就是为什他总希望与妻子睡觉床和与情人做爱床,在空间上要离得越远越好。
他画家情人给她自己倒另杯酒,喝光,仍然言不发,带着难以揣测冷漠,慢慢脱掉短外套,似乎完全无视弗兰茨存在。她就象个当着全班即兴表演学生,要让全班相信她独自个人在屋子里,没有人看着她。
她穿着裙子和乳罩站在那里,突然,她(似乎想起她并非个人在屋子里)久久地盯着弗兰茨。
这种眼光使他迷惑,他不能明白其中含义。所有情人都是从开始就无意识地建立起他们各种约定,而且互不违反。她刚才盯着他目光却是约定之外东西,与平时做爱时眼光神态毫无共通之处,既不是挑逗,也不是调情,纯粹是种疑惑询问。问题在于,弗兰茨对它问什无所知。
她从裙子里退身出来,拉着他手带向靠墙面大镜子。她没让他手抽出,以同样疑问眼光久久打量着镜子,先看自己,然后又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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