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眼少眼,他想把这个人永远镌刻进记忆中,他们相伴路程或许很短,但足够支撑着他过完下半生。
有时,他也会透过走廊尽头窗户去看天色,生平第次如此害怕“明天”这个词语,想把它从词典里擦下去。
可地球不会因为某个人失恋停止转动,明天也不会因为谁恐惧而不再到来。
第缕曦光照到脸上时,姜宥轻声唤道:“霄哥。”
裴明霄“嗯”声,其实他直没睡,“在。”
姜宥身体僵,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挪几寸:“手术挺成功,但不确定什时候能醒。”
裴明霄收回手:“今晚安排你守夜?”
“是,今晚先在这儿。”
“好,”裴明霄说,“留下来陪你。”
夜深,走廊只能听见护士偶尔脚步声,和隔壁病房时不时传出仪器滴答声。
“刚刚,”裴明霄问,“不抽?”
“嗯……你不是讨厌烟味。”
话出口姜宥就后悔,裴明霄喜欢什讨厌什和他无关,“意思是……”
“没关系,”裴明霄打断他,然后往他手里塞两样东西,“想抽就抽,不想抽吃这个。”
姜宥张开掌心。
“你可以……牵下手吗?”
话音刚落,手被干净温暖掌心包围,力度轻柔,带有浓浓慰藉之意。
这样算是很圆满吧,姜宥想,许多人终其生都无法靠近喜欢人,而他至少,曾真真正正拥有
粘稠寂静从四面八方裹挟而来,姜宥被拉进其中,越陷越深,不知道何去何从茫然感几近灭顶。
他突然觉得与其等待宰割,不如自己给自己刀早早结,神经质似想问裴明霄有多喜欢姜唯。
可又怕问出来会失去最后和裴明霄相处机会,硬生生把话咽回去,噎得胸腔都疼,像被野兽撕扯那种疼。
裴明霄说留就真留下来,姜宥也没让他走,两人坐在病房外长椅上,中间隔着拳距离。
姜宥不知道该说什、能说什,沉默地感受着身旁人心跳与呼吸。裴明霄让他休息,他听话地闭上眼睛,过会儿再睁开,扭头静静地看着裴明霄。
里面是只打火机,颗柚子味水果糖。
去年年底和许知出去玩,他因为低血糖晕倒在半路,从那次之后裴明霄车里就直备着糖,从来没断过。
以后这种优待不属于他吧。
姜宥没舍得吃糖,把打火机还给裴明霄,糖揣进胸前口袋里。
裴明霄何其敏锐,能察觉出小孩情绪不对。以为他在为外公病情担心,伸手安抚似揉揉姜宥头发,“医生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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