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扳起手指头,开始一条条罗列应该做些什么。我们的菜来了,他还没数完,可他不管,接着数到完。开始吃饭时,他说道:
“我敢说你一条都不会去做。”
“不,不,你说的每一条都很有道理。”
“你回去以后还是一切照旧。一年以后我们再见时,你又抱怨一模一样的事情。”
“我没有
跟着查理走过一家家商店、办公室,到了一家小巧的意大利餐厅。我们没有订座,但餐馆的招待像朋友一样招呼查理,领我们到了一张桌子。我看了看四周,发现周围都是西装领带的商务人士,所以很高兴查理和我一样一副脏兮兮的样子。他好像猜到了我在想什么,我们坐下时,他说道:
“哦,你真是乡巴佬,雷。如今都变了。你离开这个国家太久了。”接着他突然提高音量,很大声地说:“我们看上去才是成功人士。这儿的其他人看上去都像中层管理。”说完他倾向我,轻声说:“听着,我们得谈谈。我要你帮我一个忙。”
我不记得上一次查理叫我帮忙是什么时候,但我装作随意地点点头,等他开口。他摆弄了一会儿菜单,然后放下。
“是这样的,我和埃米莉正在闹别扭。事实上,最近,我们完全避开对方。所以刚刚她没有来迎接你。如今恐怕你得从我们两个中选一个。有我就没有她,有她就没有我。有点像戏里一人分饰两角。很幼稚,是不是?”
“显然我来的不是时候。我走,吃完午饭就走。我去芬奇利找我姑妈凯蒂。”
“你说什么啊?你没有在听我说话。我说了,我要你帮我一个忙。”
“我以为你指的是……”
“不是,你这个白痴,该离开的人是我。我得去法兰克福开会,今天下午的飞机。两天以后回来,最迟星期四。而你留在这里善后,让一切恢复原样。等我回来的时候,我愉快地说声‘哈罗’,亲吻亲爱的妻子,就当过去的两个月没发生过,我们又和好如初。”
这时服务生过来点单,她走了以后,查理似乎不愿接着刚才的话茬,而是开始一个劲儿地问我在西班牙过得怎么样。每次我说了件什么事情,不管好事坏事,他都会微微地苦笑一下,摇摇头,好像我说的都验证了他最担心的。我正说到我的厨艺大有进步——我几乎是独自一人为四十多名师生准备了一顿圣诞自助餐——他打断我的话。
他说:“听我说,你这样子下去不行。把工作辞了。但辞职之前你得先找到新工作。用那个愁眉苦脸的葡萄牙人当中间人。保住马德里的职位,然后丢掉那个公寓,另找一个。好,你要这样,首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