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3 / 8）

对他来

郁葱葱森林，无人知道密林深处股冰凉泉水，对于他们来说难道会有那重大意义？这泉水还是两年多以前发现，难道个流浪汉会像梦想会见情人那样，梦想着再看到这股泉水？他会梦见它，梦见它周围绿草如茵，只小鸟儿在灌木丛中鸣啭吗？他继续细心观察，看到些更难解释事例。

在监狱里，在他周围这些人们中间，当然有很多事情是他没注意到，而且他也根本不想注意。不知为什，他总是眼睛望着地下：周围切他看就感到极端厌恶，难以忍受。但后来有很多事情开始使他感到惊奇，于是他有点儿不由自主地注意到以前想都没想到过事情。般说，使他最为惊讶是，在他和所有这些人之间隔着个无法逾越可怕深渊。似乎他和他们是不同民族人。他和他们互不信任，互相怀有敌意。他知道而且解这种隔阂主要原因；但是以前他从不认为，这些原因真是那深刻和严重。监狱里也有些波兰籍流放犯，都是政治犯。那些波兰人简直把这儿所有人都看作没有知识粗人和农民，高傲地瞧不起他们；拉斯科利尼科夫却不能这样看待他们：他清清楚楚看出，这些没有知识粗人在许多方面都比这些波兰人聪明得多。这儿也有些俄罗斯人——个军官和两个神学校毕业生，——他们也很瞧不起这些人；拉斯科利尼科夫也明显地看出他们错误。

他本人也是大家都不喜欢，大家都躲着他。最后甚至憎恨他——为什呢？他不知道原因何在。大家都瞧不起他，嘲笑他，就连那些罪行比他严重得多人也嘲笑他所犯罪。

“你是老爷！”他们对他说。“你能拿斧头吗；这根本不是老爷干事。”

大斋期①第二周，轮到他和同牢房犯人去斋戒②——

①复活节前斋期，共持续六个星期。

②按教堂规定时间素食。祈祷，准备去忏悔和领圣餐。

他和其他人道去教堂祈祷。他自己也不知是为什，——有次发生争吵；大家下子全都起来疯狂地攻击他。

“你是个不信神人！你不信上帝！”他们对他吼叫。“真该宰你。”

他从来也没跟他们谈过上帝和宗教，他们却要把他当作个不信神人，杀死他；他不作声，也不反驳他们。有个苦役犯人狂怒地朝他扑过来；拉斯科利尼科夫沉着地、默默地等着他：他眉毛动都不动，脸上肌肉也没抖动过下。个押送他们卫兵及时把他们隔开——不然准会发生流血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