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你便。”
她跟在管院子人后面走。他立刻冲到亮处,仔细察看袜子和毛边:“有血迹,不过不十分明显;血迹都弄脏,有些给蹭掉,而且已经褪色。事先不知道人什也看不出来。那娜斯塔西娅从远处什也不会发现,谢天谢地!”于是他心惊胆战地拆开通知书,看起来;他看很久,终于明白。这是警察分局送来张普通通知书,叫他今天九点半到分局局长办公室去。
“什时候有过这种事?就本身而言,和警察局从来不发生任何关系!而且为什恰好是今天?”他痛苦地困惑不解地思索着。“上帝啊,但愿快点儿吧!”他本想跪下来祈祷,可是连他自己也笑起来,——不是笑祈祷,而是笑自己。他急忙穿上衣服。“完蛋就完蛋吧,反正样!把袜子也穿上!”他突然想,“踩在尘土里会弄得更脏,血迹就看不出来”。但是他刚刚穿上,立刻又怀着厌恶和恐惧心情猛下子把它拉下来。脱下来,可是想到没有别袜子,于是拿过来又穿上,——而且又大笑起来。“这切都是有条件,切都是相对,这切都只不过是形式而已,”他匆匆地想,并没完全意识到自己在想什,可是他浑身都在发抖,“瞧,这不是穿上!结果是穿上!”然而笑立刻变成悲观绝望。
“不,受不……”他不由得想。他腿在发抖
从昨儿个起你就在发烧,”她加上句。
他没回答,手里拿着那张纸,没有拆开它。
“那你就别起来,”娜斯塔西娅可怜起他来,看到他从沙发上把脚伸下来,于是接下去说。“病,就别去:又不急。
你手里拿是什?”
他看:右手里拿着割下来几条毛边,只袜子,还有几块从口袋上撕下来衬里。他就这样拿着它们睡着。后来他想阵,想起来,原来他发烧时候半睡半醒,把这些东西紧紧攥在手里,就这样又睡着。
“瞧,他弄来些什破烂儿,攥着它们睡觉,就好像攥着什宝贝儿似……”娜斯塔西娅病态地、神经质地大笑起来。他立刻把这些东西塞到大衣底下,并且拿眼睛死死地盯着她。虽然那时候他不大可能完全有条有理地进行思考,可是他感觉到,如果来逮捕他,是不会像这样对待他。“可是……警察局?”
“喝茶吗?要,还是不要?给你拿来;茶还有呢……”
“不要……要出去:这就出去,”他站起来,含糊不清地说。
“去吧,恐怕连楼梯都下不去呢?”
“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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