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里瞄了一眼茶几上新增加的几个空酒瓶:“你们怎么还在喝?再喝下去我家里储存的那些从超市里买来的廉价货就快被你们喝光了。剩下的酒都很贵,你们身上现金够么?虽然我不接受刷卡,但是支付宝转账我可以的。”
崇光:“……”
“卫海说他后天就走了,他要离开上海。”唐宛如的眼睛哭得像个桃子,“你们说,南湘该怎么办?”
我望着沉默不语的卫海,他的样子看上去真可怜。他像一条受挫的黑背狼狗,低着头夹着尾。看来他并没有告诉别人他和南湘分手的事情。
我心里刚刚平息下去的对南湘的负面情绪,又仿佛潮汐一样翻涌上海岸。无数白骨、残骸、污秽,都全部重新搁浅在沙滩上,赤裸裸地曝晒在月光之下。
,乌糟糟的黑水从我的指缝中流进浴缸里,顾里却完全没有嫌弃。
我哭着说:“顾里,我好羡慕你。”
顾里说:“我死了爸,又不认识妈,你有什么好羡慕的?”
我拿过莲蓬头,冲着自己脸上的残妆泡沫,我喝醉了,一边冲一边还在讲话,所以很多泡沫都跑进我的嘴里,味道很涩,很苦。我说:“顾里,你长得漂亮,家里又好,你懂的东西又多,谁都不能骗你,欺负你。”
顾里没有说话,她过了半晌,才轻轻地问我,她说:“林萧,你是在忌妒南湘么?
“南湘?她和卫海已经分手了,没什么该不该怎么办的。”顾里冷静地将一瓶新的红酒打开,屋子里弥漫着一股醉人的果香味。
我和卫海唐宛如同时惊讶地抬起头,虽然我们的震惊原因都不一样,但是我们出口的话语却出奇地一致:“你怎么知道?”
“晚饭出餐厅的时候,我去一楼前台换发票,所以晚了一点,结果出门的时
我把脸埋在掌心里,过了很久,我用几乎连自己都听不见的声音说:“嗯,我是。”
我的头顶上,顾里的手掌又小又软。
“可是你知道么,林萧,我和南湘,一直都很羡慕你。”
我和顾里在浴缸里泡了一个小时之后,外面的人终于忍不住骚动了起来,特别是Neil,死命地砸门,说要加入我们。顾里义正词严地拒绝了他:“你先去把护照上的性别改了!”
我和顾里披着浴袍出去,我颓废的素颜,加上酒色上脸浑身潮红,再配合着我湿漉漉的头发,我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刚刚从锅里端出来的大闸蟹。但顾里却依然光鲜亮丽,甚至她那颗油光发亮的板栗头,也依然纹丝不乱。她的睫毛膏和眼影真的太防水了,我觉得就算2012大海啸冲过来,她也能这样带着全妆挣扎在浑浊的巨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