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顾里,很想朝她吐口水,小时候每次打架打不过她的时候我就这么干,不过这次没有——和简溪开始交往之后,我变得越来越贤良淑德。我觉得顾里讲话永远这么艺术,可以把一句羞辱人的话说得如此婉转动听。她真该去美国当政客,或者去电视购物频道卖那些镶水钻的手表,声嘶力竭痛哭流涕像死了亲娘一
下眯起眼睛,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周围空无一人,偌大的校园安静极了,甚至可以听见风吹动茂密的梧桐树叶的沙沙声,像是有一整座沙漠从我头顶卷动过去。只有渺小的我,孤单一人地坐在强烈的阳光下。
空气里是盛夏时浓郁的树木香味。
多悲伤的时刻啊。我在心里感伤起来。
在这样孤单的瞬间,我第一次没有想起简溪。我把包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安静地发呆。我挺喜欢这种把自己放空,然后一动不动地坐在并不毒辣的初夏阳光里。
2
在高中时代,我和顾里几乎形影不离。我念文科,顾里念理科,我们两个分别是学校年级里的文理科第一名。学校的(男)老师们恨不得把我们捧在手掌心里舔来舔去。当然,面容妖艳气质高贵的顾里会被舔得更多,而我则以小家碧玉的气质独树一帜。所以,我们,准确来说,是顾里,在学校里嚣张跋扈,恨不得上下楼梯都横着走。
所以,我们两个轻而易举地拿下了学校最惹风骚的两个校草——顾源和简溪。不过,下手之前,我们两个并没有什么信心,当然,这里指的并不是学校其他那些柴火妞,她们不是我们的对手,两耳光就可以直接撂倒。我们担心的是他们彼此。他们在学校里的种种诡异行径,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可以气死梁山伯和祝英台。
当我和简溪、顾里和顾源终于在一起之后,我和顾里心中的石头才终于落了地,“你们两个原来并没有在一起哦。”——说完这句话,简溪两天没有理我。
于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发生了我和顾里学生时代最最荒唐恐怖的一件事情。
那天快要放学的时候,我收到隔壁班传给我的纸条,上面一个匿名的人要我到天台上去,说有事情要和我“彻底解决”。我一听到“彻底解决”这几个字,就果断地拉上了顾里,全世界都知道,她最擅长的就是这个了。任何事情,她都可以三下五除二,迅速彻底解决。并且我也很怕是我的仰慕者准备在天台向我告白,如果告白不成功就把生米煮成熟饭。顾里觉得我的担忧很有道理,她摸摸我的脸,无限疼爱地说:“是的,搞不好真的有人好你这口,你知道,人的品位有时候真的说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