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人刚拉完,另一些人马上去拉,有时候实在太紧迫了,来不及过去,于是就地拉起来,啊,对了,还有一件事忘了说,我也没有再听说过飞行机器,也许巴尔托洛梅乌·洛伦索神父把它带到西班牙去了,谁知道呢,也许那里的国王现在占有了它,我听说你和他要成为亲戚了,要小心啊,到此我不再打扰你了,向王后敬送我的祝福,再见,我亲爱的国王,再见。
这是一封不曾被写出来的信,但灵魂之间沟通的途径很多,并且玄妙莫测,在“七个太阳”没有能说出来的许多话当中,有一些会刺痛国王的心,比如刻在墙上以火显现的死刑判决,这是对巴尔塔萨的警戒,经过了权衡,量刑,以及表决,这位巴尔塔萨不是我们认识的马特乌斯,是另一位巴尔塔萨,或者我们可以称他为贝耳沙匝,巴比伦国王,在一次欢宴上亵渎了耶路撒冷圣殿的圣器,所以受到惩罚,被居鲁士处死,居鲁士注定要执行这来自神的判决。唐·若昂五世的过错不同,如果说他亵渎了什么圣器,那就是上帝的妻子们,但她们自己乐意而上帝又不在乎,那就接着亵渎吧。在唐·若昂五世听来像丧钟的是巴尔塔萨谈到母亲的那一段,他说最感到遗憾的是母亲不能看见马夫拉这座最宏大最漂亮的宗教建筑了。突然间,国王明白了他的生命短暂,所有的生命都是短暂的,许多人已经死了或者将在马夫拉修道院建造完成之前死去,他本人也可能明天就会永远地闭上眼睛。他还记得,他之所以放弃建造罗马圣伯多禄大教堂,正是因为鲁德维塞让他相信了生命如此短暂,这是当时的原话,罗马的圣伯多禄大教堂从为第一块基石祝福到建成耗费了不少于一百二十年的劳动和财富。啊,马夫拉已经吞噬了十一年的劳动,至于钱财,那就更加说不清了;况且,由于我从早些年就开始遭受着忧郁的折磨,已经没有人指望我能从中解脱,它时刻让我遭受英年早逝的威胁,谁能保证教堂建成之日我还活在世上呢;“七个太阳”的母亲,可怜的女人,看到了开头但看不到结尾,一个国王也逃脱不了同样的厄运。
唐·若昂五世现在在塔楼上,面朝河流。他把内侍,文书,修士们以及喜剧院的一位女歌手打发走了,因为不想看见任何人。他的脸上明显地刻着对死亡的恐惧,对一个强大的君王来说这是莫大的耻辱。但这种对死亡的恐惧不是怕躯体永远倒下,灵魂走开,而是怕在马夫拉修道院终于建成,其塔楼和穹顶直冲云际的时候他的眼睛不再睁开,不再闪着光芒,怕那里雄壮的组钟和歌声响起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