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共这泥坑子施给当地居民福利有两条:第条:常常抬车抬马,淹鸡淹鸭,闹得非常热闹,可使居民说长道短,得以消遣。
第二条就是这猪肉问题,若没有这泥坑子,可怎吃瘟猪肉呢?吃是可以吃,但是可怎说法呢?真正说是吃瘟猪肉,岂不太不讲卫生吗?有这泥坑子可就好办,可以使瘟猪变成淹猪,居民们买起肉来,第经济,第二也不算什不卫生。
二
东二道街除大泥坑子这番盛举之外,再就没有什。也不过是几家碾磨房,几家豆腐店,也有两家机房,也许有两家染布匹染缸房,这个也不过是自己默默地在那里做着自己工作,没有什可以使别人开心,也不能招来什议论。那里边人都是天黑就睡觉,天亮就起来工作。年四季,春暖花开、秋雨、冬雪,也不过是随着季节穿起棉衣来,脱下单衣去地过着。生老病死也都是声不响地默默地办理。
比方就是东二道街南头,那卖豆芽菜王寡妇吧:她在房脊上插个很高杆子,杆子头上挑着个破筐。因为那杆子很高,差不多和龙王庙铁马铃子般高。来风,庙上铃子格棱格棱地响。王寡妇破筐子虽是它不会响,但是它也会东摇西摆地作着态。
睛瞪着他,说他:“瞎说,瞎说!”
有次个孩子说那猪肉定是瘟猪肉,并且是当着母亲面向邻人说。那邻人听倒并没有坚决表示什,可是他母亲脸立刻就红。
伸出手去就打那孩子。
那孩子很固执,仍是说:“是瘟猪肉吗!是瘟猪肉吗!”
母亲实在难为情起来,就拾起门旁烧火叉子,向着那孩子肩膀就打过去。于是孩子边哭着边跑回家里去。
就这样年年地过去,王寡妇年年地卖着豆芽菜,平静无事,过着安祥日子,忽然有年夏天,她独子到河边去洗澡,掉河淹死。
这事情似乎轰动时,家传户晓,可是不久也
进门,炕沿上坐着外祖母,那孩子边哭着边扑到外祖母怀里说:“姥姥,你吃不是瘟猪肉吗?妈打。”
外祖母对这打得可怜孩子本想安慰番,但是抬头看见同院老李家奶妈站在门口往里看。
于是外祖母就掀起孩子后衣襟来,用力地在孩子屁股上哐哐地打起来,嘴里还说着:“谁让你这点你就胡说八道!”
直打到李家奶妈抱着孩子走才算完事。
那孩子哭得塌糊涂,什“瘟猪肉”不“瘟猪肉”,哭得也说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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