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腔最黑暗却是最温暖潮湿地方。拥有庞大繁复根系,难以拔除,日渐扎下遒劲根,所有分岔根系从那个角落蔓延,左心房,右心室,肺叶,腹腔膈肌,布满整个胸腔,所以才会每次呼吸每次心跳都牵扯出若有若无痛。
“哎,遇见,”没来由地冒出句话,段桥趴在台子上没有起来,“你以前城市经常下雪?”
“下啊,浅川到冬天就下非常多雪。”
“啊,怪不得,”段桥把椅子挪到落地玻璃边,脸贴着玻璃说,“像家乡永宁啊,冬天不会下雪,所以刚来北京时候看见下雪好开心哦,可是同学都笑话,说是个大惊小怪没见过世面乡下人。”
段桥
晚上七点二十,天已经完全黑掉。遇见收拾好东西等着七点半到就走。因为还要赶回家化妆换衣服然后去酒吧唱歌。外面是漫天鹅毛大雪,这是到北京之后自己看到过第几场雪呢?共不会超过五场,可是自己却记不得。不知道为什。
因为天气恶劣,便利店几乎没人光顾。于是两个人都在齐齐地发呆。
段桥趴在收银台上,像个小孩子样把脸贴在台面上,铅笔被细长手指转来转去。遇见看着这个画面觉得好熟悉。像是在浅川中那些晚自习日子,宽敞明亮教室,头顶是八盏日光灯,投下清楚而细腻白光,所有影子都被照得很淡很淡,老师坐在讲台上看报纸,黑板上是白天老师写下复习提纲或者整理材料,粉笔字迹有些微模糊,周围所有人都在奋笔疾书,钢笔摩擦演算纸声音如同窗外沙沙雨声,静谧而深远。
这些是遇见脑海里关于晚自习仅有几个印象。因为大部分晚自习遇见都逃课出去唱歌去。
其实也没有离开多久,可是回想起来却像是隔得异常久远。那些念书日子被自己重新想起时候全部打上“曾经”这个记号。
曾经自己是个荒废学业高三学生。
曾经自己是全国有名浅川中问题学生。
似乎可以加定语还有很多。而现在,这些定语都消失不见。现在自己是个很普通在北京抓大把为生活而奔波底线贫民。当初来北京时候梦想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好久远好模糊,所以遇见很多时候都刻意地不去想它。虽然不想,却从来都没有忘记过那个理想——
青田,总有天,你会在CD架上看到CD出现在销量冠军位置上。
这个理想依然很温柔地蜷缩在内心深处,它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并且直顽固地停留在那里。那里,是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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